“我们这些人啊,每一个轮回都在为了世界之争做出无人所知的割舍,亲人,朋友,爱人,可最后的时候,那些挑选的人啊,又总会死在这些渡不过去的劫里。”
身后的女子自顾自的轻语,回忆着一些只有他们知道的战争。
“这么长的时光,你们从没失败过,也从没成功过,何必坚持下去呢。”
这是第几次了……
墨老忽然笑了,这个问题他回答过很多次了,为生者,为死者,为自己。
“既然从一开始我们选择了成为反叛的一方,又何必装可怜去换取这个世界的原谅呢。”
冰冷的语调从他口中传出,哪怕此刻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有些事也不能退让,永远不能。
“嘿嘿你的口气真像那些埋在土里的人。”
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适当地放松,弥漫在墨老周身的冥砂气息也消散了不少。
“噗嗤”
他终是失去了力气,一口黑血从墨老口中吐出,从旁人的角度来讲,他怎么看也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
“离开吧,你太老了。”
背后的声音渐远,这话语之中带着几分嘲讽,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玉瓶。
红色的液体正犹如岩浆一般在流动,哪怕这玉瓶之上附着着一层冰芒,也能感受出里层的灼热感,这就是冥砂王族的血脉吧。
“看见了吧,你们的力量只在不断的消亡和重生,堀誊的血脉已经进化至此,你们拿什么跟他争?!”
“嗡!”
墨老周围的混黄光芒忽然急速凝聚,顷刻间竟犹如活体一般流动开来,一口便吞没了瘫倒在地上的墨老。
他甚至都来不及挣扎,随即陷入泥土之中没有了身影。
这是一处连声音都被吞噬的黑暗,似乎是一处深渊之口,他的身体在急速的下坠,女子的话犹如刀锋一般在折磨着自己的身体。
墨老并没有觉得有多么疼痛,只是心里祈祷这样的过程再快一点吧,既然死不了只能苟活下去,就让痛苦经历的再快几分吧。
“凡叛者,皆以生刑”
……
等到朝颜他们醒过来到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与那个无边的界域,再到晚秋惊叫着去扶已经倒在房间的墨老,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
她本来气鼓鼓的想去找墨老理论,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嘴角渗着血迹的老人。
这或许也是朝颜他们此生唯一一次见这个整天疯疯癫癫的老头最落寞的一次吧。
无神的双眼深陷在眼窝之中,往日打理有序的灰白头发此刻却是蓬乱无比,岁月的风沙把这个老人侵蚀的太累了,哪怕仰头望天脖颈之处也是层层叠叠的皱纹。
似水年华的峥嵘留给他的不是知天知命的平和,剩下的唯有那些在夜间仍会隐隐作痛的伤疤。
墨老勉强挥手笑了笑,随即留下那一小瓶玉瓶,到他缓步离开房间向着深林走去,斑驳的阳光稀稀落落的落在他身上,最后消失不见。
朝颜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而一旁一直下线的未煌尘却冷不丁的开口。
“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