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俯身轻抚着晚秋的脸庞，嘴里像是在碎碎念。

“孩子，你很聪明，常人会的几个昏睡之法估计都能被你破解，不过正如你所言，这个不要脸的臭老头知道的法子可多了去了，以后还有的你苦的。”

“他”说完随即目光又回到了那些破烂玩意上，伸出一只兰花指轻捻了一块碎掉的瓦器，它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凝制而成，只是拿在手里，会有几分难掩的悲伤。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连我这个半死不活的都快把有些事忘干净了，倒是你们这些死物还记得啊，连你们都被时间磨损成这样了，我还清醒的跟你们搭话倒是真让人感慨。”

假如朝颜他们看到墨老此刻的模样一定会觉得万分滑稽，甚至是有些好笑。

他脸上盖着一层用来隔离水流的铁制面罩，此刻正混在开启王渠的水匠之中搜寻着什么。

因为每一代冥砂城的主人都会有相应的地标式建筑，所以这种在王城内部开凿水渠的任务一般都是由较为年迈的长者来进行。

这些人的脸上都佩戴着防止地下毒气入体的面罩，墨老装模作样的瞎编了一段莫须有的经历，混在其中倒是没有人发现。

水渠的探查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这个王渠背后有着女王登任冥砂之城主人的秘密。

如果真如墨老所想，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允许那些孩子再回来这里了。

所有人按部就班的摸索着数年前自己各自留下的印记，每一个可以架空的木料里层都涂满了冥砂。

这种材质的土料会把所有苍玄之人的力量克制的死死的，就连墨老都有几分不适感传出。

这种半封闭的探洞里层充斥的冥砂之力过多，同样也会让这些冥砂原住民陷入一种过养的状态。

墨老来之前就研究过，越是里层，这群人的身体就会因为过分充裕的冥砂力从而变得臃肿不堪，流水遇到这些浮肿的皮肉，身体可能不知不觉就会被水流磨损，哪怕能活着出来，暴露在外的器官也撑不了多久。

唯一让墨老意外的是这些人始终默不作声，每个人都像是在努力集中已经年迈的感知力。

也只有当初建造之时的工匠才会感知到最开始自己所留下印记的位置，一旦这之中有谁不慎寻错了印记，冥砂出土，这里半数人只怕都得跟着陪葬。

墨老确实没有说谎，此刻的他没有玉石女子在身边，除了一些糊弄人的障眼法之外，与普通的老者并无区别，所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十分小心。

从女王那里回来之后的所有计划都被彻底打乱了，原本墨老跟朝颜他们的对话还可以延续下去，但他在距离冥砂之城百里之外的地方，却无端感应到了冥砂之力的气息。

这不是在开玩笑，冥砂之力对苍玄的限制是不会有感觉的，冥砂作为一种土质也不该具备“气息”的概念。

但墨老子在那时却感受到了，而且心里无端的出现了“冥砂气息”的概念。

有人可以在他脑海里同他对话，这不该是这个地方应该出现的力量，哪怕是堀誊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