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晨是在腰酸背痛里醒来的。
昨天他才放开女流氓,就被她觑了空子把他推出了她的房间,然后门就关上了。任他怎么在外面折腾,她就是不理不睬。
后来他没辙了,空房间没床,有床的房间不是她爸妈的就是她姥爷的,最后他只得将就沙发。
他因为睡得不舒服,尽管睡得晚,但醒得却早,这时候天才蒙蒙亮。他撑着沙发想要坐起来,不想却触到一掌心的柔软。
他的心忽然漏了一拍,然后眼睛往下看,看到坐在地板上,身子趴在沙发边沿睡着的莫萝。
江晨身上尚且盖着毯子,而她身上只穿着睡衣,虽然是长袖长裤,不过到底还是衣衫单薄。
她知道给他盖被子,怎么就不知道她自己这样睡着会感冒呢?
江晨心中既生起了暖意,又得心疼她。
“莫萝,莫萝,莫萝……”他轻轻唤她,得让她醒来,不过又怕惊到她。
然而她却睡得很熟,叫了好几声都叫不醒,江晨只得把她直接抱回房里。
她床虽然不大,不过总比沙发舒服!江晨很想直接和她挤一张床上睡回笼觉,可是到底没这么干,昨天她是被他设计着答应的,一觉醒来,她不认账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且这是她的闺房,对她来说,应该是很有回忆的地方,特别是和莫峰的回忆。
他想,她大概不愿意自己在这里睡的。
然而他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莫萝却睁开了眼。她是从江晨抱起她时候醒来的。
她把正要站起身的江晨拉住,对他说:“沙发睡不好,挤一起再睡几个小时吧。”
“没关系吗?”江晨还是有些担心,她和莫峰之间的美好回忆,他不想惊扰。
莫萝倒是没想过这一层,毕竟莫峰不经常出入她的房间。
“你不是要当我的情人吗?怕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
之前她斗气似地答应他,可以说是他的诡计,也可以说是她自己顺着杆往上爬。她心底真正的想法是愿意的。
江晨是特别的一个,他和莫峰一样,可以让她忘记孤单。
话都这么说了,江晨当即毫不犹豫地钻进被子,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说实话,两人第一次这么清醒地躺一张床,盖一张被子,都有些不自在,心也跳得快。很快,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背对背了。
没有说话,天也没亮,世界还在寂静中,他们都只听到彼此的呼吸。
久久地沉默后,莫萝低语:“江晨,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你可以反悔的。但如果过了这星期,你就赖不掉我了。我是一个麻烦,说不定你会被我害了。”
她又在恐吓了。江晨好笑:“爷我大老远从北京过来上海,不是来搞笑的。莫萝我说了,我不会先离开你的。”
莫萝真觉得很安心,她相信江晨的承诺,在可控范围内。但天灾人祸是一个如影随形的例外,她知道自己可以安心,但不能贪心。
她其实觉得挺神奇的。从小她自己就觉得莫峰是自己要守一辈子的人,八年前莫峰离开了,她的信念第一次崩塌。不过慢慢的它自己又重新凝固起来,五年前莫峰又赶了她一次,说他要守另一个女人一辈子,于是她的信念又一次崩塌。每一次崩塌,她都会做些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第一次信念崩塌,她交了一个男朋友,第二次信念崩塌她和江晨做爱。似是为了证明给自己看,不是非莫峰不可。神奇之处是,她还是会自觉地给莫峰预留位置,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有了江晨的位置。他的位置很微妙,他好像可以自己自由挪动。他不愿意理她的时候,他就能只是认识的人,他愿意理他的时候,按照他的表现可以是同学是朋友,现在他说要当情人,她心里一点抗拒都没有,然后他就轻而易举地占了情人的位置。
无言的两个人,一个在想心事,一个在慢慢犯困,时间再长了点,想心事的人也睡了下去。
待他们都有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首先跳起来的是莫萝。
“坏了,本来跟爸妈姥爷约好八点去墓地看他们的!”
边说着,她边越过了江晨,冲进去了洗手间。江晨倒是淡定,他起身,到了楼下的洗手间洗漱。
他刷着牙的时候,意识才慢慢完全清醒过来。他觉得挺神奇的,本来觉得自己的女流氓突然变成情人关系挺尴尬的,不过现在竟然觉得很轻松愉悦,比起以前他纠结的心理状态,现在和她相处简直就是一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