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里,最是难耐。
魏家家风,又崇尚养生,便是酷暑夏日,府上也不许见冰。
什么降暑解渴的冰饮啊,什么降温消热的冰盆啊,什么贴额散温冰额贴啊,一律不让用。
热急了,热烦了,只能叫奴婢不断打扇子。
若然无心事,倒也能睡得。
可有时候心中有事,夜里那扇子噗噗打的只叫人心烦意乱。
魏青莲坐身起来,丫鬟巧儿忙道:“小姐,怎么,睡不熟嘛?”
“嗯,打起帘子来,我要出去走走。”
巧儿忙道:“外头蚊虫多,仔细咬了包,上回脸颊上叫咬了一口,好几日才消呢。”
魏青莲怎能听巧儿的,道:“你当真罗嗦,咬了便咬了,还能留疤不成,留疤倒好呢,不用被想着送给这个送给那个,当我是什么呀。”
巧儿知道,她是恼白日里在书房门外听到的老太爷和老爷的那些话。
也不知如何劝慰,她家小姐人是温和好伺候的,可脾气起来时候也吓人的很。
许配给太子,别说那太子已经有太子妃和两房侧妃,去到东宫只能做个良娣,就说那太子朝三暮四,阅女无数,是个风流成性的,她家小姐岂能喜欢。
何况她家小姐不是那庸俗之人,自小饱读诗书的她,性子清冷,志趣高雅,交友处世,素来看重人品,对于夫婿人选自认也等同而语。
那等只是顶着个太子身份的纨绔,她如何看得上眼。
魏青莲确实极看不上太子,脱去那太子的衣袍,他便是那最不能成事,庸庸碌碌浑浑噩噩之辈。
然而,祖父和父亲为了傅家,却想把她嫁给那等人,她内心愤愤,又能如何。
傅家女儿生来,也就是这般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