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一九回 卧牛山小豪杰聚会 上院衙沙员外献图(2 / 2)小五义首页

二义韩彰一脚将小诸葛沈中元踢倒,上前去用手一揪胸膛,回手就要拉刀。云中鹤扭项一看,念了声无量佛,说:“这是怎么样了”蒋爷看见,叫大爷、三爷把二爷拉开。蒋爷亲身过去劝沈中元。小诸葛沈中元微微地冷笑说:“你就是这个能耐,姓沈的不惧。”韩二义说:“你把大人盗去,要我们大家的性命。你如今还敢把大人送回来韩某与你誓不两立。”说毕,也是哼哼地冷笑。蒋爷劝沈中元说:“沈贤弟,咱们可是君子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先前咱们是怎么说的,今日可到了。刚才只顾见我们徐侄男,还没有容我说话哪,你们就闹起来了。还是看我。”徐良也不知是什么事,先给师傅磕头,给师叔磕头。蒋爷一套话,安置住了小诸葛。

再劝二义韩彰说:“二哥,你不是了。沈爷把大人盗走,可是他的不是。你和三哥,你们不是在先,他的错处在后。我这个人,一块石头往平处里端,没亲没厚。拿邓车准是你们哥两个拿的吗?人家弃暗投明,说出来王府人特来泄机。你们不理人家,故此他才一跺脚走的。他才把大人盗将出去,诉他不白之冤。这可是他的错处。他把大人盗出去,诉明了他的冤。他可不管咱们担架得住担架不住。再说起来,他弃暗投明,口口声声说的是与咱们老五报仇,冲着这一手,也不该和人家相打。再说起来了,问短了比打短了强。”韩彰说:“我不能像你那两片嘴,翻来覆去。我们两个人誓不两立,有他没我。”蒋爷说:“二哥你可想,人家师兄弟都是请出来的,给咱们老五爷报仇。得罪了一个,那个也就不管了。二哥,杀人不过头点地,我横竖叫你过得去就完了。”韩二义说:“怎么叫过得去?你说我听听。”蒋爷说:“我把他带过来,给你磕个头,这就是杀人不过头点地。他磕头也是头颅点地,把脑袋砍下来也是头颅点地。”韩彰说:“他肯磕吗”蒋爷说:“人家哪肯磕我央求人家去吧。”韩二义说:“只要他磕,我就点头。”

蒋爷复又转身与沈中元说:“刚才我二哥得罪你,就是我得罪你。咱们在黑水湖说的言语,到如今还算不算”沈中元说:“你算,我就算。”蒋爷说:“我没有什么不算的。磕头哇,我先给你磕一百,换你一个。我先说给你磕头,是在山环呢。你不愿意,你要在众目之下,这可是众目所观。”沈中元说:“你真给我磕吗”蒋爷说:“要是说了不算,除非是脸搽红粉。我这个人,是个实心的人。人家说什么,我也当永远不假。”随说着,他就屈膝跪倒,嘴里仍然还说着:“我这个人是个实心眼,磕一百,你们可计数。”刚要一磕,小诸葛想着他不能给磕,哪知道真磕。沈爷也是一半过意不去,就说了一句谦虚话,说:算了吧,不用磕了。”蒋爷就站起身来说:“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个人是实心认事,说的哪就应的哪。人家和我说,我也信以为实。说了不算,就是个妇人。你可是不叫我磕。该你给我二哥磕了。”沈爷心里说:“这个病鬼,真坏透了。我说了句谦虚的话,他就不磕了。”问蒋爷说:“你这算完了”蒋爷说:“不是你不叫我磕了吗我这个人实心认事,说了不算,脸上就搽红粉。”沈中元说:“你真厉害透了。我索性给你二哥磕吧。”

蒋爷带着过来说:“二哥,可别的话没有,我把沈爷带来给你赔个不是,错可是你在先哪。人家可不是怕咱们哥们,人家是念着死鬼老五。为的是给老五报仇。”沈中元一屈膝说:“别怪乎小可了,前番盗大人是我的不是。”说毕,将要磕头。蒋爷在旁说:“就这么受人家的头,咱们还怎么称得起是侠义”韩二义也觉着不对,又有蒋爷在旁一说,也就一屈膝说:“事从两来,莫怪一人。先前是韩某的不是。”蒋爷说:“从此谁也不许计较谁,一天云雾全散。”众人俱是哈哈一笑。

此时对面慌张张跑来一人,说:“众位老爷们,大人有请。”众人这才回奔公馆。到了公馆,见大人,把君山的花名呈上去,叫大人阅看。大人看毕,择日上襄阳。池天禄又把武昌的公事回了一回。

书不可净自重叙。到了第三日,预备轿马起身。文武官员护送。到了弃岸登舟的时节,叫他们文武官员回衙理事。众文武官员辞别了大人。大人的船只奔襄阳。路上无话。直到襄阳,弃舟登岸。早有预备的轿马,是金知府预备的。文武官员俱各免见,上院衙投递手本。大人独见金知府,问了问襄阳王的动静如何。金知府说:“这几日王府倒消停,不见什么动静。”问毕,知府退下。暂且不表。

单说大人到上院衙下轿入内,主管二爷迎接大人。将到屋中更换衣巾。忽然有众侠义围绕着一人,原来是铁臂熊沙老员外,背着一宗物件,有人带着见大人行礼。回明大人,阵图画得清楚,请大人过目观看。

欲知破铜网阵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二0回看图样群雄明地势晓机关众位抖威风

诗曰:

看明图样问如何,陡觉威风比昔多。

况有君山来助阵,管教叛逆倒干戈。

且说大人回衙,众英雄保护。忽然沙老员外背图而入,大众见沙大哥见礼,解下包袱来。回禀了大人。带着沙员外要见大人。孟凯、焦赤也进来了。皆因三位由晨起望起身,乘跨坐骑而来。焦、孟二人在外边拴马,马已拴好,随着进来,与大众见礼。也带着一同见大人。来到屋中,沙、焦、孟一同向大人叩头。大人问说:“阵图怎样”回答:“阵图画齐,请大人过目。”

沙、焦、孟站起身来,出里间屋子,来到中庭,把包袱打开。一看阵图,见是一张大纸。所画的阵图连形象俱写的是蝇头小楷。按着是木板连环八卦,连环堡。按八面八方,八八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每面一个大门,内里套着七个小门。靠北有一个楼,叫冲霄楼,三层儿,按三才,底下有五行栏杆,外有八卦连环堡。各门俱有小字写着是什么卦,什么卦,吉卦、凶卦俱写得明白。冲霄楼前有两个阵眼,一个纸象,一个纸吼。一个天宫网,一个地宫网。冲霄楼下面盆底坑,盆底坑上面十八把大辘轳,挂住了十八扇铜网。按东南西北,有四个更道,地沟内有一百弓弩手,俱用毒弩。十八扇网,单有十八根小弦,有一根总弦,两根副弦,直通到木板连环之外。正南是一火德星君殿。在火德星君殿的拜垫底下,就是总弦的所在。乍看谁也看不明白。大人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大人说:“众位都与我五弟报仇。本院实在看不明白。你们众位请看吧。定到那时要破铜网,备一桌酒席,本院论次序每位奉敬三杯。”大人说毕,退下。大人归大人屋子。

大家都要争着看阵图。蒋爷说:“咱们认得字往前,不认得字的往后。”公孙先生说:“我可不行。我虽认得字。不懂铜网之事。你们请看。”赛管辂也要退下。蒋爷说:“你别走。你是王府的人,你帮着我们参悟参悟。”魏昌这就不能走了智爷是进去过的,小诸葛是进去过的,直参悟了一天,这才明白了。看毕,对成卷起来,用晚饭。这才细问沙老员外:“彭启怎么样了”沙爷说:“仍把迷魂药饼儿给他按上,路、鲁二位看着他。早晚还是给他米汤饮。”智爷说:“很好,千万留他这个活口。”当日晚景不提。

到了次日,将要拿阵图瞧看,忽有官人进来说:“回禀众位老爷们得知,外面现在君山飞叉太保钟雄求见。”大众往外迎接。到了门外,一见飞叉太保,大家见礼。还有亚都鬼闻华、神刀手黄受、金铛无敌大将军于赊、金枪将于义、玉面猫熊威、赛地鼠韩良,大家又见了礼。有认得的,有不认得的。不认得的,有智爷给挨着次序一见。问大人的事,智爷就把大人的事如此恁般地说了一遍。又问钟雄:“你们这是由君山来吗”钟雄说:“正是。有黑水湖的喽兵,夹峰山的寨主,到我那里。我一算这个日限,大人必到襄阳。近来家人谢宽,训练了二百名喽兵。我把他们俱都带来。带来四家贤弟,连熊贤弟他们二位。我嫌几百人进襄阳城,怕的是招摇。有谢宽带领着他们扎了个小行营,在小孤山的山内候信。要用他们的时节,去信就来。”蒋爷带着他们先见见大人。带着进去见大人,回明大人,下了个请字。把钟雄带将进来。钟雄见大人双膝点地,大人欠身吩咐:“搀住。”可见得是念书的尊贵。再者,他是一个山王寨主,又知道他文中过进士,故此赏了他个脸面。大人以为钟雄乃管理水旱二十四寨的大寨主,必是五官凶恶,谁知晓他竟是个文人的打扮,青四棱巾,迎面嵌白骨。皆因是身无寸职,例不应冠嵌白玉,故钉了一块白骨。双垂青缎带飘于脊背之后,翠蓝袍,斜领阔袖,白袜朱履。面如白玉,五官清秀,三绺短髯。大人一瞅,暗道:“说他文中过进士倒像,说他武中过探花不像。”慢腾腾地起来,大人赏了他个座位。再说神刀手黄受、金枪手于义、亚都鬼闻华、金铛无敌大将军于赊,大人一见,眼泪几乎没落将下来。因何缘故呢?是金枪将于义与白玉堂相貌不差,大人回思旧景,想起五弟来。玉面猫熊威、赛地鼠韩良刚要磕头,大人一摆手,蒋爷就把他们带出来。

钟雄问:“什么缘故”蒋爷就把于义相貌和五爷一样,大人瞧见于义,就想起白五弟来了的话,说了一遍。钟太保说:“这就是了。”然后献上茶来。

大家仍然还是看阵图。蒋爷说:“咱们大家打算着几时破网”智爷说:“方才我看了看日历,明日就好。趁看艾虎没来。艾虎要来了,那孩子脾气不好,一准要去。要不叫他去,不是偷跑,就是行拙志。我的徒弟,我还不知道。”蒋爷说:“要是那样,咱们可就早破铜网。他来了赶不上,他可也没法了。”正说话间,忽听见哈哈一笑说:“一步来迟,就赶不上了。我五叔疼了会子我,我杀王府一个贼,就是给我五叔报了仇了。”大伙一瞧,是艾虎进来。这一进门,艾虎这头真是磕头虫儿一样,给大伙这么一磕。回头一看,全在这里呢,就是短他了。磕完了,有不认得的,给他们见了一见,对施礼完毕。也有人给他磕头的,就是大汉史云,行完礼,艾虎就奔了阵图去了。也不顾说话,也不问人家。人家要问他,瞧他两眼发直,也不敢问。智爷说:“你这孩子又不认得字,怎么净往前凑呢?你认得字吗”艾虎说:“我不认得字,我瞧一瞧图样,明天好去。”蒋爷问他:“外头站的两个人是谁?是跟你一块来的不是”艾虎说:“我忘了。哥哥进来见见,不是外人。”

这两个,一个是勇金刚张豹,一个是双刀将马龙。皆因艾虎保着施俊路过卧牛山,艾虎些微落点后,施俊叫山寇拿上山去了。艾虎一追,驮子拐山口,听不见驮子那个钟儿响了。刚到山口,又有喽兵下来了,要劫艾虎。叫艾虎一怒,倒追了他们一个跑。正追之间,寨主上来,艾虎一瞧,是熟人。

若问是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