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回 武林至尊(第四节)(2 / 2)至尊儿女情首页

张桢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若你执意要比,先换上”彩丝袖”再说。”这“彩丝袖”是张桢家传宝物,取天山五彩灵蚕丝织就,薄如蝉翼,坚韧无比。

张玉急道:“爹爹,今日你第三次凶孩儿了,你再这样,我便恨你一辈子。”她戴上护袖,悻悻走上院去。

张桢见她说得真切,一怔之下,只怕再说得重了,伤了她心,一时无言以对。

伤儿走到无双跟前道:”姑姑,请原谅孩儿自作主张。“

无双微微笑道:“伤儿,你已经是男子汉了,姑姑怎会怪你呢?姑姑会在旁边看着你,你尽管放开手脚,与她较量。”

程英道:“伤儿,呆会儿若是打不过她,便用程姑姑教你的灵鳌步躲避,别和她硬拼。”

无伤点了点头,径直走上院去,此时张玉已摆开架式,只等他来。她大声说道:“小子,你放马过来吧。”无伤除去姑姑所授混元真气,于外功招式却生疏得紧,无双虽然教过他一些古墓派拳法,可那些女儿家柔美招式,自觉十分繁琐,此番又是头一次与人过招,脑子里一片茫然。只能暗运内力,似如一根练柱般伫立当场,乏生生说道:“你出手吧。”

张玉只道他小瞧自个,豪不含糊,当头便是一招“清羽倚天”劈将下来,这招出自她祖上张柔的“清商拳”,此拳源于“宫、商、角、徵、羽”五调音律,每调又分“清”“雅”“变”三式,共十五式,招招变化无穷。

她已习得混元内功第一层,凝气自如,这式清音羽调一出,十分精妙,犹如离弦之剑,凝炼混元五行真气于拳骨,威力无比。

张玉拳锋所及,直感无伤周身好似流银般坚韧,拳劲似被化去三分,无伤见她来得突然,不及细想,顿觉胸口如一计重锤来击,心中却念道:“我不怕,姑姑说我是男子汉,我一定不能让姑姑失望。”

张玉见自己全力一击,他只不过退了数步,终是毅立不倒,往日习练,似这般运功出拳,催石断树易如反掌。当下心中一急,出拳如风,紧而“变宫金铸”“清商森鸣”“清徵洪荒”数招使出,一时间,四面八方皆是拳影。

无伤紧闭双目,不愿看她出招,只把混元真气凝集于周身经脉,只觉全身好似鞭劈棒打,一时间,虽不至伤筋挫骨,却是招招疼痛难奈。

张玉打了数十拳,见他一味硬撑,始终不还手,只道这人太过自负,不由得出口骂道:“小蛮子,你若再不还手,我便打死你了。”

由她打也打不倒,骂也不还口,张玉恼羞成怒,合着劲力一拳“变羽焚天”骤然使出。无伤顿觉天晕地暗,胸闷气短,缓缓坐将下去。若非他体内混元真气已练至二层“行意自如”,以他年幼之躯,必然筋脉尽碎,死于非命。

群雄从未见过这般比试,一人全力出击,一人尽力挨打,若不还击,便是刚筋铁骨,也万万敌不过去,只觉十分惋惜。当即有人叫道:“少庄主,你倒是出招呀,再不出招,可真让人打死了。”

无伤意识尚自清醒,侧眼一望,堂上程英目光萧索,面色苍白,突然涌出一口鲜血,她先前内功耗尽,眼见无伤这般惫驽,完全没能听进自个嘱咐,心下黯然。无伤失声道:“程姑姑……”

无双知他内力不俗,却不开窍,见拳脚施于他身,亦生万千心疼,眼圈一红,急道:“伤儿,别怕,用你程姑姑的招式打她。”

无伤自醒事起,还从未见姑姑他似今日这般惊忧,程姑姑亦吐血了,伤儿真是让她们伤心了。他心下百感交集,一时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意念所及,周身经脉喷张,正应了混元功二层,“行意自如”精要所在。一时间,愤疾起身,双臂抱在当胸,足底生风,似箭驰般向张玉撞去。这招“玄灵伏首”正是出自“灵鳌步法”。

张桢心头一怔:“这孩子混元内力如此精深。”见他一味挨打,想来不足为虑,又见他疾驰来袭,竟也意犹不及。

张玉全力打了一阵,已是筋疲力尽,略有懈驰之隙,竟失了防范,被他全身劲力撞上,惊诧之余,胸口犹如巨石夯来,顿生一阵剧痛,猛然跌出数丈,神识一闪,便已无知晓,晕身过去。

张桢嗖然划过身来,将她抱在怀中,惊声呼道:“玉儿……,”当即运功,掌抵神堂穴上,有感女儿气若游丝,任督二脉已自紊乱。他恍然若失,探到她丹田之中还有一丝热气,才稍心安。

无伤适才那击,虽力道雄劲,好在不曾伤及她要穴,虽受了些许内伤,张玉内功不弱,一时气结于膺,张桢于他神堂穴中缓缓输入混元真气,与她丹田内两股热力搓合,稍作调息,已打通任脉。

见女儿缓缓睁开眼,说道:“爹爹,对不起。”

张桢柔声道:“玉儿,别说话,你气血虚弱,还需要静养。”

无双见他父女情深,心生侧隐,道:“张桢,我这里后院客房内,所需药材皆有,可供你父女疗伤之用。”

张桢无意停留,他自持内力深厚,有办法替女儿疗伤,只道了声:“告辞”。抱起张玉转身便走,琼姿意欲挽留,见朝中来人如风一般随他而去,心下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忧。

陆家庄内,但闻群雄击掌之声渐响,有人高声道了数声“好”字。众人群声恸喝,当即数百人围着无伤,都道他胜了张桢之女,为中原武林争了颜面,有人问及:“他内功精湛,修的是什么功法。”无伤只道是姑姑教着练的,又问他跟谁学的招式,亦说是跟姑姑学的。群雄尽皆欢呼,又对无双赞颂不绝。

无双乘着夜色,吩咐琼姿摆下筵席,先上了四碗八碟,庄内大厨又添了热菜。一时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群雄皆来道贺,郭襄性情向来豪爽,不觉多饮了几杯,借着酒性问道:“姊姊,伤儿人品武功都好,当年李莫愁血洗你们陆家庄,你又未曾婚嫁,真如琼姿所言,伤儿他爹爹真是你远房表哥?”

无双微微一笑,欲言又止,酒过三巡,才起身,携她走向后院,说道:“襄儿,此事说来话长,当年你爹爹力守襄阳,破城后,城内百姓惨招屠戮,无一生还,但蒙古人万万没有想到,伤儿便是这危城遗孤。”

无双又将伤儿身世,全真教祁志诚托孤,终南山一战,如何找到混元始经,尽数道来。

郭襄闻言,不由叹道:“原来是大宋遗孤,当年爹爹常跟我提起他七位恩师,与丘道长许下一诺之言,远赴大漠,教他成材。想我武林中人,仗义行仁、扶危济困为本。伤儿年少有为,能有此番成就,真是难为姐姐了。

无双笑道:“有什么难为的,伤儿这孩子和我一样,都是无父无母,我一见他就喜欢得紧,还多亏了全真教那帮道士,行侠仗义,救人于水火。

郭襄道:“祁道长,我曾听君宝谈及过他,据说此人道法高深,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无双追问道:“妹妹可知君宝现在何处。”郭襄道:“张道兄一向云游不定,上次见面还是三个月之前,他与我说,要上武当山修行了道。一别之后,再不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