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军人指着二楼一靠窗雅间说道:“木桑,我看就订这间酒房罢。”
见那店主似在犹豫,木桑喝道:“怎么,我们和你说话,你倒哑吧了?”那堂官唯唯喏喏而道:“二位军爷息怒,这间二楼雅房已经有人预订了,我看二位还是订左侧那间,两间房一左一右,皆是同样的规格设置。
木桑大声说道:“什么人敢抢老爷的雅房,老爷今天就要右边这间,你这店主像是吃了豹子胆了。”
那堂官笑道:“不瞒二位军爷,若是普通人家,小店自当让他挪位,可订这间雅房的便是陆家庄的大小姐,那陆家庄陆主玉面银狐陆无双武功天下无敌,小店可吃罪不起。”
木桑还要说话,被另一名军人唤在一旁小声说道:“木桑兄,朝庭向来敬重这些江湖人士,这位陆庄主据说武功天下无敌,忽必烈皇上还有意召见,我看还是换左边那间得了,都是雅间,将军也不会知道。
那木桑点头会意,二人办完事出得酒楼,果然见一白衣女子,貌美绝伦,秀雅轩举、持剑迎风,向这边走来,那人正是陆琼姿,她身后还有一干人等,左边是年男子,方面虬须,右边是一富家公子打扮,俊面白肤,后边数名黑衣侍从,皆是持刀佩剑。
众人进得酒楼,陆琼姿道:“掌柜的,酒菜备好了吗?”
那堂官立时笑道:“陆小姐,酒菜早已准备妥当,就等您嘞!请请请。”说着一边款款相迎,一面叫道:“小二,二楼一号雅间上菜了。”
陆琼姿道:“堂官,叫你们掌柜的过来说话。”
见堂内闪出一人,相貌平平,衣着洁净,看上去有三十多岁,那人抱手笑道:“陆小姐大驾光临小店,在下贾经有失远迎了。”这贾经数辈经营醉仙楼,传到他这代倒是好,不仅开店有方,将这酒楼经营得有声有色,且此人好习武艺,在嘉兴一带还算有些名头。
陆琼姿道:“贾掌柜,既然来了就请楼上一叙。”
四人楼上坐定,桌上鸡鸭野味、山珍海鲜样样俱全,皆是名师烹制。琼姿道:“贾掌柜,这两位也是我嘉兴响当当的人物,想必您也认识,我就不介绍了罢。”
贾经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位昌隆镖局赵德兴总镖头,江湖人称“夺魂金钩”,在下素来倾佩,赵总镖头,请恕小弟迟来一步,先自罚三杯。“贾经说罢便是三大杯黄酒连连下肚。赵德兴呵呵笑道:“我这“夺魂金钩”只怕远不及贤弟“窖藏入海”声名远播吧。说罢自还饮了一杯酒。贾经片刻不及稍待,又说道:“这位兄弟,想必就是宋家庄宋二庄主宋驿亭了吧。”说罢又连饮了三杯。宋驿亭还礼说道:“小弟年纪尚轻,不敢和二位大哥比肩。”亦还饮了一杯。
贾经又道:“陆小姐,贾经迟来一步,再自罚五杯赔罪。”
琼姿急忙道:“且慢,贾掌柜,谁不知江湖人称你作“窖藏入海”你自是海量,可惜本姑娘不会饮酒,这酒就免了罢。既然都是武林人士,又同住这嘉兴小城,大家何必见外呢?“众人听得连连道是。
琼姿又道:“琼姿此次相邀,只因我家二弟习文资质平平,九岁了,连千字文也背不全,诸位若是识得哪位德高望众的先生,不妨推荐一二,家师亦是感激不尽。”
赵德兴道:“即是庄主有命,在下自当相助,只是当今天下,才高八斗的读书人不是投降朝庭,便是随宋帝南迁了,如此高才之人甚是难寻啊。”
贾经道:“即便有些才俊,皆是朝庭中人,只可惜我大宋信国文公兵败被俘,若他肯教尊弟,何愁五经不通啊。”
琼姿问道:“信国公被俘,什么时候的事?”
贾经道:“就在上月,福建有一僧人说土星冒犯帝坐星,怀疑有变乱。不久后,中山有一人自称“宋主”,带了千余人马,想救出文公。元庭也收到未署名的书信,说某日火烧蓑城苇,率领两侧翼的士兵作乱,丞相就没有忧虑了。当时中原武林中两位隐世高人刚刚暗杀了元朝左丞相阿合马,朝廷怀疑信上说的丞相就是文公。连夜抓捕了文公,忽必烈有意招降文公,文公誓死不屈,只求一死。又有元庭旧臣参奏,忽必烈下令明年开春便要问斩文公。
众人听罢,嗟叹不已,贾经口中的信国文公便是南宋丞相文天祥了。
赵德兴默默自饮了三杯,一时酒兴上头,拍着桌子说道:“只恨敝人武艺低微,无法潜入大内相救。”他掌中暗含内力,震得整桌碗碟嗡嗡作响。
琼姿道:“此事定要禀明师父,或许他老人家有办法搭救。”
赵德兴呵呵笑道:“若是她老人家肯出手,又何愁救不出文公呢?来,贾兄,我们再饮一杯。”
贾经道:“赵兄说得是,文公忠肝义胆,一身正气,只怕是他不愿逃走,只求慷慨赴义。”
琼姿道:“就算文公不走,我等也要一试,我回去便告知师父,邀请天下豪杰相救。”
众人皆道:“劳烦小姐再告知庄主,但凡有何差遣,我等万死不辞。”
贾经这厢又道:“不瞒陆小姐,我贾经虽谈不上才高八斗,亦是读书习文之人,秀才出身,若是庄主不嫌弃,在下愿倾力教授尊弟。”
赵德兴笑道:“贾兄,谁知道你会不会教二公子喝酒。”众人听罢,皆是微微一笑。
宋驿亭道:“我庄上倒是有一位先生,是我族中长辈,名学儒,宋学儒老先生最是精通四书五经,若是庄主同意,明日我便让他入庄,教授令弟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