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懂个屁,太君的心思,是你小子能猜出来的?”这班长大约三十多岁,歪冬瓜脑袋,还是个癞痢头,他斜着眼睛打量了王登学一番,指着他问赵兴忠:“二子,这小子是谁?”
赵连忙解释,说他是和自己一起从特高课过来的,协助渡边办些私密事,平时不常露面,因此兄弟们不认识他。
“原来如此。”班长嘿嘿笑起来,“提人可以,但你们得自己动手,这他妈不知道谁想出来的鬼主意,把人藏到那里面!”随即脸上露出无比厌恶的表情。
王登学不知道他所指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四处打量着库房,并没看到卢铁旺,但是库房当中似乎有棵树一样的东西,被大块黑布罩着,果然班长带着他们到那东西跟前,伸手揭开黑布,眼前红艳艳一片,他们看到一株硕大的红盏琉璃钟立于面前。
“瞧见没?”班长撇了撇嘴,“老八路就在这里面,我们兄弟是不敢进去,你们要是能自己挤进去的话,就可以把人带走。”
“太君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干嘛要把人藏在破花里头?”赵兴忠对红盏琉璃钟素无好感,知道穿越这种红色植物是件极其危险的事,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太君深谋远虑,你咋能知道?”伪班长咧嘴笑起来,“人家知道土八路化装进了城,就怕他们来硬的,进来抢人,看见没有?他们此时就算闯进来,看到这朵大红花,也得掂量掂量,如果他们胆敢开枪的话,绑在里面的老八路稍微擦破一点皮,马上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如此!”都说日本人心眼多,这回他算是服了。
“要提人赶快进去,万一这会儿八路突然闯进来把人劫走,我可吃罪不起。”伪班长开始催促他。
“这…”赵兴忠仰着头,凝视着超过两米高的巨大红色植物,眼中流露出迷茫,假兵营里,假小野就是用这东西做成的,他和此物打了很长时间交道,深知其脾性,要想安全从其枝条间穿过,要求身上不能有一点伤口,可他俩刚才在营房经历过一场激烈打斗,彼此身上都有很多血瘀和破口,如果硬要过去的话,只怕还没见到卢铁旺,身上的血就被植物给吸干了。此刻他喉结上下翕动,王登学看出他害怕了。
不光是赵兴忠,即便是王本人,对于穿越红盏琉璃钟,心中也是忐忑,,都要冒很大风险,关键是他们身上有伤,伤口和淤青都藏在衣服下面,伪军们看不到,但是一进去,敏感的枝条就能嗅到血的味道,除非用厚重纱布把伤口全包住,但是这些伤口决不能让伪军看到,否则他们就会心生怀疑,怀疑这些伤口的来历,到时候如果他们把赵兴忠和自己隔离开,分别询问的话,肯定能问出破绽,可如果不包扎,进到植物里也必死无疑,他发现赵兴忠此时正无助地看着自己。
无意间他又瞧见那块黑布,突然眼前一亮,想出一个办法,自去取来黑布,对伪班长说自己也对这玩意儿感到恶心,但长官的命令不能不从,为了进去,他们只能用黑布把自己身体包裹起来。
“不会吧,你们是女人吗?我听说这东西闻到血味,会变得特别兴奋!”伪班长咕噜着眼珠子,一脸淫笑,但对王登学的行径,分明持怀疑态度,显然他对红色植物有了解,并且朝两人慢慢走过来,眼睛一直盯着王的胳膊,如果被他撸起袖管,看到胳膊上的伤口,王登学的身份就会败露,赵兴忠也会因为私通八路而性命难保。
王登学看到了赵那极度惊恐的眼神,但他依然显得不慌不忙,等到伪班长靠近,提鼻子在他身上到处闻,想嗅出血腥味,王登学急中生智,突然笑着捂住屁股,解释说自己之所以要用布包身子,是因为最近火气大,自己痔疮犯了,一直没好,于是出此下策。
“原来如此,那你可得好好去去火了!”伪班长心领神会,对他不再怀疑,转身退到旁边,看他俩站在一块,用布条沿着身体绕上几圈,两人一直贴面而立,然后蜷身于黑布中,朝红色植物走过去。
红盏琉璃钟有一辆坦克那么大,当中一根主干,四周如疯女人头发般披散开的枝条,茂密如同小树林,走到植物跟前,他俩已经能听到中心位置传来老卢轻微的声,此时王登学已经心中有数,卢铁旺就被绑在最中间位置,他们需要踩着茎秆往里移动,而且一路上都要很小心,同时不能让自己伤口暴露出来,这条道路距离并不长,但是极度危险,稍有不慎,他们就再也没法活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