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哨兵不注意,他悄没声来到伤员跟前,这人直挺挺躺在折叠床上,他轻轻碰了一下此人的腿,那人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可身体却一动不动,这说明他伤得的确严重,不只是生活不能自理,只怕连动一下都成了奢望,王登学抬头看看,哨兵依然低着头,瞌睡还没醒,于是双臂伸到伤员身体下面,把他平着抱起来,这家伙只是嘴里轻轻哼哼,连话都没办法说。
双臂抱着个活人,却感觉他身体很轻,总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由于纱布裹得很严实,从外表上没法看出来,于是他抱着伤员往里走,兵营中间有个大帐篷,有将近十米高,而且直径很大,也有快十米的距离,面对这么庞大的帐篷,他怕里面藏着军队,又不敢进去,耳朵贴在白布围栏上听了会儿,发现里面没有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伤员抱到帐篷后面,在此处哨兵的视线被遮挡,于是他把人放到地上,开始拆他身上的纱布,白色纱布裹得很厚,刚开始的时候,拆下来的是白布,越往里纱布的颜色越红,到了最后简直是一片血红,而且纱布间满是粘稠的组织液,天气炎热,这些体液竟有些发臭了,他皱着眉头一点点把伤员剥开,剥到最后发现他竟然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整个身体敞亮着暴露在空气里,身体表面被淤血和黏液覆盖,血红色的组织有些地方已经溃烂,特别是他的头,简直不能看。
由于王登学拆布的时候,手法有些粗重,当最后一层纱布被强行揭下来的时候,从他身体上连带着撕下一些东西,剧烈的疼痛引得伤员浑身抽搐起来,这都是神经引发的不自觉抖动,在身体抖动下,地面上沾满了红色黄色的液滴。
伤员疼得哼哼起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疼痛一直持续,伤员的声音愈发凄惨,到最后可以算是干嚎了,王登学想捂住他的嘴,可又没法直视他的脸。
即便是王指导员这样见过世面的人,面对着这么一个伤号,也差点吐出来,他强忍着肠胃不适,狠了狠心,用手扳住伤员的头顶和下巴,两手同时发力,把他的脖子扭断了,算是了解了他在世间最后的痛苦。
至于尸体的处置,他发现帐篷旁边有几个墨绿色的弹药箱,箱子很大,像是专门放置炮弹的,箱盖都敞开着,里面是空的,他盘算着伤员的体型正好能藏到箱子里,就咬牙把他血淋淋的尸体抬进去,然后盖上箱盖,暂且不提。
紧接着,他又回到帐篷旁边,把带血的纱布扔掉,然后取来外面白色的纱布,把自己身体按照伤员的样子缠绕起来,这需要费些时间,也不用太久,大约十分钟后,他就把自己打扮得和死去的伤号一模一样了。
等到把自己包裹严实,他胆子才大一些,毕竟有了个身份作掩护,随即从旁边捡起根木棍,拄着一点点行走,装得完全像是重伤号。
他一直对身旁的白色帐篷很好奇,这段时间里,帐篷里一直静悄悄,好像是空的,由于除了这个帐篷,兵营里再没什么地方能藏人了,小五既然说在兵营里看到不下一百人,他们只能躲在帐篷里面,他打算进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