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联想到自己当天就在现场,亲身经历了整个过程,现在看来就像是场噩梦,“这些古怪的东西都是山崎玉那小子弄出来的?要说他有这个脑子我信,但他为了什么?”对于他的动机,耿长乐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陈菲菲抱起肩膀,也陷入沉思,要说她和师兄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在她印象里,这位戴着眼镜的书呆子总是阳光灿烂地傻笑着,一点不像是个阴谋家,这也是自己之所以对他抱有好感的原因,在永定他作为军医,地位不算低,而且收入也不少,她实在没看出此人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事,因为从现在铺陈的局面看,渡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甚至不知道李山是山崎玉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因此山崎玉要与之对抗的,不只是她,耿长乐等人,甚至还有田中小尾和渡边一郎,他作为日军军医,竟然要与自己所服务的军队为敌,对此她实在无法理解。
随后她在铁皮屋里找到的一枚小东西,却解开了这个困惑,那是一枚银色戒指,刚才他们进来匆忙,光盯着头顶,没留意脚底下,此时众人心情沉重回到屋里,火把即将熄灭,趁着最后一点亮光,她发现地上有个圆圈银光闪闪的,她捡起来,发现是枚戒指,这戒指平时一直戴在山崎玉手上,她经常见到,这说明刚才山崎玉本人肯定来过这里,就是他隐藏了所有证据,不过这并不是她关心的,李山一张嘴,山崎的假面就已经被揭穿了,就算他们在这儿找不到张秋芳的头,也不妨碍他们回去找他,只是她凝视着手中的戒指,以前从没这么细细观察过,她发现这枚戒指和死去的庞越手上所戴的银戒指几乎一模一样,从戒指上镌刻的古朴纹路来看,这两枚戒指应该是相同的,而且不是当代所做,而应该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她又困惑了,山崎玉和庞越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她突然又想到胡魁临死前,指着李山,嘴里朦胧中吐出一个“庞”字,对这个字,她也琢磨了很久,开始以为是他说的是“胖”,觉得不对,因为当时屋里没胖子,最后认定这是“庞”字,显然他要说明的是庞家后人当时就在那间屋里,问题来了,当时李山和山崎玉站在一起,她无法分辨胡魁所指的到底是谁,一开始她怀疑是李山,于是就问其他的家世,结果李山一张嘴,明确地告诉她,胡魁所说的庞字,指的就是山崎玉!
陈菲菲有点发蒙,她很清楚地记得,庞越庞博死后,庞家祠堂都被烧毁了,这说明庞家再无后人,可李山告诉他,永定县城的老人都知道,庞家兄弟年轻时候去日本留学,山崎玉就是在日本出生的,母亲是日本人,他原名叫庞玉,由于出生在日本,拥有日本国籍,而医院闹鬼时候作祟的那个白毛小骷髅,其实是山崎玉的堂兄弟,庞越的儿子,可惜生就一幅怪相,而且生下来没多久就死了,庞家忌讳这种怪物,不愿让它进自家族谱,尸体就被做成骷髅标本,一直放在医院里,胡魁知道这一点,特意挑选了这具骷髅做成鬼,为的就是敦促山崎玉给他解药,可山崎玉脾气强硬,转身就去找了陈菲菲,利用她逼死了胡魁。
“原来如此,”陈菲菲有些郁闷,“为什么这些话从前没人跟我说过?”她心说自己当了这么长时间县长,还以为自己在老百姓中挺有人缘的,可这么关键的问题却没人愿意告诉她。
“你也被埋怨别人,”李山解释说,庞家在县城里势力太大,况且这些典故,老百姓并不知道,知道的人都是她的对头,自然不会对她说起,自己之知道这些,也是从张秋芳自语的声音里知晓的。
“难怪他的嗓音和庞越的很像,”陈菲菲此时想起山崎玉以往诸多诡异事,以前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现在知道真相,发现过往很多谜题都可以解答了,比如说她刚住进庞家宅院的时候,当晚祠堂一场大火,被烧成灰烬,而且火中还听到庞越的哭声,当时很多老长工都害怕了,以为祠堂闹鬼,其实那声音就是山崎玉发出来的,一方面以他倔强的性格,自家祠堂宁肯烧了,也不愿意落在别人手里,同时他也是真心悲哀,庞家从那以后,留在世上的只剩他一人而已。
“山崎玉竟然是庞家后人,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她站着,头上开始冒汗,因为庞越的野心她领教过,这山崎玉如此处心积虑做一件事,只怕背后藏着更大的野心,她必须马上找到山崎玉,阻止他,这个想法很简单,她无心考虑阻止他几个字背后暗藏着多大的凶险和艰难,只知道这三个字,就是她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