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杀死了飞将江廉,丧门剑上的血滴滴答答,不大一会都流干净了,但是黄巢没有把剑还鞘,陷入了沉思。
黄巢在想什么?
他一是为江廉感到可惜,这样的人才年纪轻轻就丧命了。
二是在想饶州的百姓憎恨义军,邓天王屠城也情有可原。
三是在义军起义为的是百姓,为什么饶州的百姓那么恨义军?黄巢就动了整顿军纪之心。再往后的这段时间,是黄巢义军军纪最好,最得人心的时候。
沉思片刻,黄巢把丧门剑还鞘,翻身上了紫燕骝,令道:“继续前进。”
大队人马进了饶州刺史府,邓天王在前引路,黄巢居中而行,林言紧随其后,善真能亮四僧、王璠、盖洪跟随。
一行人从吊斗旗杆边经过,旗杆上绑着的主簿曹士安见黄巢到了,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大喊道:“黄王救命!黄王救命!我冤枉!”
黄巢侧目望去,问道:“你有何冤枉?”
邓天王一旁说道:“这厮私吞府库钱粮!”
曹士安急道:“我并不曾!”
黄巢问邓天王道:“你可有真凭实据?”
天王道:“这却没有,只是饶州的钱粮太少,十有八九是他私吞了。”
黄巢道:“既然没有证据,就先不要杀他,把他带到大堂上,我来审问。”
邓天王无奈,只好传令道:“把曹士安从旗杆上接下来。”
曹士安从旗杆上接下来,依旧是五花大绑,被推到了刺史府的大堂下。
黄巢坐到了刺史府大堂上,命人把饶州府库钱粮账册拿来。
黄巢精于文采,又贩盐多年,善会做账,也会看账,把账册翻了一遍,说道:“这个账册都是真实的,没有作假,曹士安确实无辜。把他放了吧。”
有人去给曹士安把绑绳松开,曹士安千恩万谢。
邓天王道:“老曹,我鲁莽了,你莫怪!下去领十两银子,五斤牛肉,二斤酒,去喝吧,就当我给你赔礼了。”
曹士安自然不敢与邓天王计较,也谢了邓天王。
邓天王转身问黄巢:“大哥,难道偌大的饶州就十七万贯钱吗?”
黄巢摇了摇头,说道:“饶州以富著称,不会有那么少的钱粮。”
邓天王道:“那钱粮到底去了哪里?”
黄巢说道:“这也不难,把饶州管府库钱粮的官吏拿来审问便知。”
邓天王道:“这却行不通,饶州的官吏都被我给杀了。”
众人七嘴八舌,都在猜测饶州的钱粮到底在哪儿,都是胡乱猜想,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正在这时,探事兵来报:“报黄王,傅道昭将军到了。”
傅道昭是诸路接应,专门打探消息,传递消息。黄巢令道:“让他进来便是。”
傅道昭进了刺史府,行过了礼,一旁落座,说道:“大哥,你们可曾点过饶州的府库钱粮?”
邓天王急忙说道:“傅贤弟,我们点过,只有十七万贯钱,正在犯愁,你可有什么消息?”
傅道昭笑道:“邓将军,黄大哥,我正为此事而来。我手下游击军探听到,饶州的府库钱粮只有一小部门在城中,其余的却另有存处。”
邓天王急道:“你莫在卖关子。速速说来。”
傅道昭道:“饶州之前有任刺史,最是贪婪,把饶州的财宝都搜刮了,他与饶州黄金山深处大云寺的长老有交情,就悄悄在寺庙后面建了座仓库,名义上也是官仓,用来存放饶州的钱粮,另外也存放自己搜刮来的金银财宝。
“后来,这个刺史被人参了一本,说他贪赃枉法。这个刺史还没来得及转移大云寺的金银财宝,就被抓进了天牢,大云寺的金银财宝他也无福享用。
“后来的这任刺史跟前任刺史一样,也是个贪官,也学着样子,继续用大云寺的仓库藏宝。结果就在千年,均平天补大将军王仙芝的部队到了饶州,把这个刺史就给杀了。
“再后来接任的刺史就是颜标,他倒还是个好官,他觉得在当今乱世,在大云寺藏钱粮不失为良策,也就没有把大云仓取消,继续在大云寺藏府库钱粮,所以饶州城中的府库钱粮只不过是大云仓的十停中的一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