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甲走后,葛从周果然下令,让大军拐了个方向,进了南山和九华山。这个九华山并不是那座地藏王菩萨的九华山,只是山名重了而已。
义军常常游击战,最善于“风林火山”的藏兵行军之道,所以薛朗没有探听到义军的踪迹。
润州距离信州足有千里之缘。义军快马加鞭,一口气走出去三百里,葛从周传令休息。这时正巧孟绝海又派了一溜烟张甲来互通消息,葛从周就暂时把张甲留到自己营帐。
葛从周把傅道昭请来。此时傅道昭已经洗漱干净,胡子乱发也整理了,只是精神气色还有些差。
葛从周急问道:“傅兄弟,黄王到底怎么了?速与我讲来。”
一听此问,傅道昭不禁又落下泪来,一五一十把黄巢的经过说了一遍。
……
以上便是润州之战。孟绝海、葛从周重创润州,逼近润州城,周宝和三俊将的后楼都迎战不力。周宝因为搬兵,与高骈结下怨恨钱镠解救润州之围,得到周宝赏识,却与三俊将产生摩擦。
常言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敷演了润州之战,再表一表同时发生的黄巢的征战经过。
黄巢鄂州发出了七支将令,派出了七路大军,孟绝海的润州、葛从周的睦州,是朝东偏北的方向,宣州、饶州、信州则是东偏南的方向。
柳彦璋船队送走了其余几路大军后,又返回鄂州,此时只剩了黄巢和邓天王一路。
黄巢指着地图,对柳彦璋说道:“彦璋,鄱阳湖是你的发迹地,你的船队把我们送到鄱阳湖,你和柳彦随、彭攒可随意在鄂州至鄱阳湖之间盘踞,等到我再次需要渡江时,再调你们这路水军。”
柳彦璋说道:“一切听从哥哥吩咐。”
黄巢又对邓天王说:“鄱阳湖东就是饶州城,我们的目标是信州,饶州正好顺路。饶州山有林麓之利,泽有蒲鱼之饶七县之会饶州府,景秀江南鱼米乡,因为富饶而称鄂州。我们从水路下来,第一站就是走马去打饶州!”
如今义军各支部队中,唯有邓天王一部最为富裕,广有钱财,出手阔绰,邓天王感觉甚是得意,听说去打饶州,哈哈大笑道:“哥哥定的好!不需哥哥动手,你在鄂州多待几日,小弟包打前敌!等我打下饶州,派人来接哥哥。”
黄巢点头笑道:“就按贤弟说的办,我在鄂州等你捷报。”
大军上了战船,往东进发,邓天王在最前面船上,甚是张扬,旗帆招展,把义军的大旗高高挂起,时不时的敲动战鼓呐喊。转船横行,商船民船都早早的躲避了。
鄂州到鄱阳湖这段长江,甚是浩荡,正所谓“滚滚长江东逝水,潮平岸阔风吹帆”,借助水流,不几日,船队就开进了鄱阳湖。
邓天王觉得长江就已很宽阔,进了鄱阳湖,更觉得视野开阔。只见:
鄱阳湖浸东南境,有人曾量三十六万顷。我昔乘槎渤澥间,眇视天溟坎蛙井。浪何为而起于青云之底,日何为而碎于泥沙之里。太极初分一物无,天水相包若鸡子。扬澜可供李白青州杓,彭蠡付与卢敖洗龟壳。斗大孤山没处藏,斸取来搘鼎铛脚。胸中八九吞云梦,似此蹄涔亦何用。安得快意大荒之东东复东,指麾鱼鳖骑苍龙。
柳彦随、彭攒指挥船队直接到了鄱阳湖的东南侧,找了出深水港停船靠岸。邓天王传令大军下船。
邓天王与柳彦随、彭攒告辞后,翻身骑上骆驼大的乌骓马,把二丈长的画杆方天戟一晃,传令道:“弟兄们,小小饶州就在前面,我们也无需扎营了,大家随我直奔饶州,走马取了它,到城中再休息!”
邓天王所部多是北方人,不喜欢坐船,坐了这几天的船,刚到岸上,有些脚软头晕,摇摇晃晃,不太适应。听主将传下这样的将令,不少人有些犹豫,但是这些都是热血男儿,呼喊之声立即想起,声震云天:“走马去饶州!”
邓天王大喜,一马当先,盖洪指挥大军随后跟上。
之前在太行山落草的时候,盖洪就是邓天王的二寨主,这些年也一直跟随者邓天王做副将,虽然武功不是一流,但是颇为细心,又有谋略,善能练兵。
大军离饶州越来越近,盖洪催马赶上邓天王,说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诡异?一路上所经过的村庄,不仅没见到多少男子,老人儿童妇女也没有,就连鸡也不叫,狗也不咬。恐怕饶州城已有所防备了吧。”
邓天王大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可知道饶州刺史是谁?”
盖洪说:“这个我已经派人探听到了,饶州刺史名叫颜标,是个状元。”
邓天王又问:“是文状元还是武状元?”
盖洪说:“是文状元!”
邓天王哈哈大笑:“区区一个读书人,怕他作甚!兄弟你想太多了!我看攻下饶州好比是掌上观文,探囊取物一般!”
饶州到底好不好攻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