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沙陀雇佣兵久在襄阳,本来就有个首领,符存审不过是客将,因为武艺高强被推为首领。符存审走了,这五百沙陀骑兵与官军一起,也四散撤去。
……
黄巢传令说道:“这些官军撤退,应该后面还有伏兵,要继续加强戒备。”
走出去约有五里,又听到一阵锣响,冲出来一哨人马。
黄巢勒住紫燕骝,定睛观看,见这些人马都有些老弱,队伍不甚齐整。为首的有一老二少,三员将。
后面的两个小将都是二十上下的年纪,长相差不多,都是面白如玉,天庭饱满,目如朗星。上垂首的身穿金盔金甲,骑一匹黄骠马,手拿两柄八棱紫金锤上垂首的身穿银盔银甲,骑一匹白龙马,手拿两边梅花烂银锤。都是少年英雄,赳赳武夫。
正中间一员老将,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看,与那两个少年将官的五官类似,只是胡须已是花白,胸前飘洒。只见他头戴凤翅金盔,身穿柳叶甲,外披大红战袍,胯下一匹抱月驹,掌中一口秋霜斩将刀。背后两杆大旗,一面旗上绣的是“江西招讨使”,一面旗上绣的是个斗大的“曹”字。
黄巢见这员老将面熟,自己一想,认得了,原来正是曹全晸。黄巢气的咬碎口中钢牙。
曹全晸本是天平军节度使老宋威的副手,帮助宋威镇压义军,导致王仙芝、尚君长被杀,黄巢一直耿耿于怀。宋威卸职后,不知所踪,黄巢见到曹全晸,就想起来了宋威。
晸,读作“整”,日出之意。
黄巢催马上前,用枪指着曹全晸说道:“老匹夫,你可是曹全晸?”
曹全晸捋了捋胡须,把秋霜刀晃了三晃,寒光逼人,义正辞严说道:“正是曹某!你可是父母嫌弃、生吃人心、人人都欲得而诛之的乱臣贼人黄巢吗?”
黄巢道:“正是黄某!”
曹全晸说道:“黄巢,你难道不知道,作为盗贼,臭名不止自身,上为贼父贼母,下为贼子贼孙,恶名传与千古。”
黄巢冷笑道:“天下乃人人之天下,非一人一姓之天下,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李唐昏庸,苍生倒悬,我正好效仿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曹全晸说道:“既然如此,常言道,穿黑衣保乌主。你我桀犬吠尧,各为其主,不必多言,放马过来吧。”
二人话不投机,催动战马,各举兵刃,战在一处。
黄巢见曹全晸刀法纯熟,只是招数有些迟慢。黄巢心想:“老不以筋骨为能。曹全晸老匹夫虽然英勇,终究是年龄大了,合该他死在我手。”
想到此,黄巢使出杀招来,找找要取敌将的性命,只杀的曹全晸只有招架之功,哪有还手之力。
两马错蹬,曹全晸不再打马回头,而是仓皇逃走,手下官兵也都开始退去。
黄巢见曹全晸要逃,大怒,心想:“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你飞了,我非要杀你为尚君长、王仙芝报仇不可。”
黄巢催动紫燕骝紧紧追赶,离曹全晸越来越近。
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员小将,大喊一声:“大胆黄巢,勿伤我父!”举金锤就砸。
黄巢急忙举枪招架,只听得“铛啷啷”一声巨响,黄巢把双锤架开,但是也直震得虎口发麻。
黄巢吃了一惊,自他出生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力气大的人。
黄巢仔细一看,正是曹全晸背后那个骑黄马,手拿八棱紫金锤的小将。
黄巢喝问道:“小娃娃,你是何人?”
小将答道:“我乃曹翊曹七伯是也!赎个罪说,我父就是曹全晸。”
为什么要赎罪。古代儿子不能随随便便叫父亲的名字。
黄巢虎目圆睁,喝道:“今天我就送你们父子超度了,也为我死去的义军弟兄报仇雪恨。”
二人战在一处,斗了没有三个回合,曹翊拨马就跑,追父亲和弟弟去了。
黄巢怒火中烧,也顾不上观看敌人撤退的阵势是不是慌乱,在后面紧紧追赶,义军大队也只得跟随。
追出去不过五里,忽然听到九声炮响,声震于天,锣鼓之声打坐,伏兵四起,不仅前路挡住,退路也被人拦死,义军被打了个包围圈,如铁桶一般困在正中。
黄巢心中一惊,见官军中有员主将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只见他:头戴凤翅银盔,身穿连环素铠,腰束羊脂玉带,身穿团龙白袍,护心镜射光耀眼,护背旗微微抖动,胯下宝马名叫天马白义,乃是传说当年周穆王的八骏之一,掌中兵器乃是游龙力贯枪,腰中系着一个百宝囊,鼓鼓囊囊。脸上看,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浓眉虎目,三缕长墨髯,英俊潇洒又兼英武气概。背后看,两杆大纛旗迎风飘摆,一杆旗上绣的是“山南东道节度使”,一杆旗上绣着个斗大的“刘”字。
这员主将哈哈大笑,对黄巢说道:“黄巢,你中了我的埋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