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9章 文学|3 8(2 / 2)国师,你丫闭嘴首页

你不行的。师父紫衡真人的话回荡在脑海。

心轻才能身轻,你要学会放下。师父云蟾子的话萦绕不休。

放不下,我放不下!慕容停盘膝而坐,俊眉紧蹙。

放不下一粒沙,一朵花,年少时留下的一点点恩怨,纠结不休,重似千钧!

太痛苦了。

既然生下我慕容洲,为何还要生一个慕容情。你们都要我停下来,我偏偏不停!

他痛恨这个名字,所以从来以道号自居。

可是到了最后,他却发现自己依旧摆脱不了这个名字。只因为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总有根,他有无法摆脱的家族渊源。

他厌憎极了洛阳的一切人和事,偏生注定要回来。这一次他必须赢下比武,不但是为了让碧游宫登上气宗的首领地位,更是为了证明自己,夺回曾经被剥夺的一切!

然而,他同时也深深知道,以目前怀着执念的状态,根本无法迎战江遇白。

他睁开双眸,忽然从蒲团上起来,他拔出了挂在墙上的太上忘情剑。

漆黑的古剑,剑锋上却发出刺目雪亮的光芒,仿佛显示着它非同寻常的地位。这把剑见证国观多年的历史和荣耀,紫衡曾经手握此剑削断韩三秋的佩剑,挫其锋锐,大振国观的威名。这把剑一度是气宗中享誉无数的神器,此刻握在手中,冰凉沉重。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剑锋。

忽然,仓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迅速收剑回鞘,挂回墙上。

“什么事?”他问。

两个弟子跌跌撞撞跪倒在月台上,隔着门传来哭腔:“师父,不好了,丹朱师叔教几个人抬着回来……”

话音未落,一道气浪冲开木门,慕容停风也似的掠了出去。

上清宫的前殿广场上,弟子们围绕丹朱而跪,慕容停急行而至,赶到时众人皆散开。

丹朱躺在担架上,双目微闭,五官流血。“这是怎么了?”慕容停问。

顾柔竟然也在众人之间,她出来,神情悲伤道:“全都怪我……丹朱长老日前来说云泱子师父的事,要我教他轻功我以为他学了去是为了帮你,谁知他学了去,竟然去挑战江遇白,被对方的剑气所伤……”

“简直荒谬!”慕容停不由得震怒,“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师兄……”丹朱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吃力地伸出一只手。

慕容停蹲下身,丹朱握住他的手:“不要责怪师妹,这都怪我,不自量力……”

慕容停一探他脉搏,筋脉尽断,竟然自此成为了一个废人,不由得震怒:“剑宗中人出手如此狠辣,真是枉为武者!”

丹朱听了,眼中流出两行清泪,喃喃道:“师兄为我报仇,否则真是死不瞑目。”

慕容停愤怒冷哼一声。丹阳长老出来,命弟子将丹朱带回房舍内医治。

顾柔趁机道:“掌门,既然我是云泱子师父的徒弟,便算的上和碧游宫有些亲戚,这个关头,剑宗欺人太甚,咱们理应同仇敌忾,合力对敌。当年我师父带走了碧游宫的一些武功,今日我想将这些心法归还碧游宫,也算是为我师父弥补一桩遗憾,恳请掌门成全。”

她特地说得如此谦卑,并不说要传艺于他,反而恳请他帮忙,算得上给足了慕容停面子。

慕容停此刻因为丹朱之事,脸色极为冰冷,双目如孤光冷电,闪出凶戾之气,连弟子们都吓得噤声。

“你随本座来。”

慕容停将顾柔请入正殿。这回他终于静下来,同顾柔讨论关于轻功的一招一式。

顾柔将自己从云泱子处所学得来的全部招式一件件复演给他看。

同时,还另将丈夫在和江遇白对战之时所发现的告诉慕容停。

“我夫主说过,江遇白的剑法虽然厉害,但是剑法剑法,他更重剑而非法。不过,我听得不是很懂。”

慕容停道:“他的意思是,人控制剑的同时,剑也控制着人,他的剑无法彻底随心所欲,而是有一定的定式,就像你说过的第三剑一样,每出到一定程度,他有必出的一招,否则就无法连贯自身的整套连招。”

顾柔豁然开朗:“既然有套路,那就一定有反套路。”

“是,这便是值得利用的一点。”

顾柔拍手道:“掌门真是一点就通,我夫主这些话我都听不明白,您却一下就明白了,看来你们真不愧是两兄弟。”

慕容停面色一沉:“不说了,本座自己悟。”

“哦,”顾柔自知拂到了他的逆鳞,只好听从他的话,“那我告辞了。”

她才刚转过身,便听慕容停道:“你让丹朱洗一洗,不要再装死了。这鸡血鸭血的污秽之物,也不该出现在道宫,尤其是借住在此。”

顾柔晴天霹雳:“您?早就知道啦……”

她回头,只看见慕容停负手而立,冷冷的背影:“丹朱此人最为惜命,怎么可能去找无法战胜的对手去单挑,哼,除非他脑子遭了雷劈。”

顾柔彻底傻眼,惊呆又佩服地歪过头:“您可真有知人之智。”

……

顾柔跑去见丹朱长老,他刚刚洗过澡换了一身道装准备躲出去,现在满身清香风采翩翩。

听了顾柔的消息,丹朱道:“唉呀,师兄真是太了解我了,我还准备来个装死暴毙,骗他几滴眼泪呢。”

顾柔无奈:“那你现在要回房去吗。”

“不我得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丹朱却显得更着急了。

顾柔不解:“这又为何,他都知道你装死了。”

“等他打完江遇白以后就该我遭殃了,他生平最恨人弄虚作假,一定会严惩我撒谎之罪的,我好歹也是碧游宫的长老,如果被当着众人的面挨罚会很丢人的,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一步。师妹,后会有期!”

丹朱长老说着脚下风从云起,潇潇洒洒从后院的花圃中间掠了出去,也不愧是云泱子的亲徒弟,当他闪过那一簇枝繁叶茂的白牡丹时,刮得冰盘般的花朵簇簇摇晃,仿佛下了一场洁白的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