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刚来得及说了个“你”字,就被蒙面客一指点了昏睡穴。蒙面客将家丁提到里间柴堆隐蔽处,弄了些柴草掩上。随后出来用耳细听,见四下无动静,就轻轻开了门,出来随手将门拉上,按那家丁所指,行了过去。
过得门廊,来到湖边,蒙面客往家丁所说极目一望,只见湖对面右边确实一大片竹林,林间隐约见一雅舍,透出几点灯光来。
蒙面客暗自寻思:“这么晚了,这刺史大人尚未歇息,不知作甚,我且先看他一看。”遂暗自提运内力,轻身踏浪往竹林所在掩去。刚到对岸湖边,只听屋内一人大喝道:“谁!”又听另一人随后言道:“不是说了今夜不得来此!”蒙面客一惊,心道:“原来府中竟有高手!师尊说那刺史乃一文弱读书人,看来这高手定是刺史的客人、下属之类了。”
雅舍内中之人见外并无应答,心已警觉,料不是府中人,随后大门一开,当先踏出两人,一左一右,立于湖边。此时蒙面客方落足于地。
蒙面客抬眼往雅舍大门一看,只见一人年约四十,器宇不凡,着浅黑色袍服,头戴银白发冠,从门内踏出;身后跟随一青衣汉子,年约三十许,看起来像一师爷。当先出来的两人年龄在五十左右,左边之人一身灰衣,胡须已灰白;右边之人则唇边黑须飘扬,全身白衣,看起来与众不同。那两位老者右手均握在挂剑剑柄上,看来已是准备出手。蒙面客心下暗道:“看来就是这两位老者中的一人发现我越湖而来,端是好耳力。”
黑色袍服之人朗声说道:“不知阁下深夜入我寒舍所为何事?也不让门上知会一声,冉某未曾远迎,倒是失礼了!”说着双手拱了一拱。蒙面客一听那人自称“冉某”,又说“入我寒舍”,想来就是新任刺史冉明轩,师尊叫送的盒子,他就是正主了,遂笑应道:“先生过谦了,尊府可当不起‘寒舍’二字,小子夜里多喝了两杯,一时糊涂,没想到竟走到了先生府里,真是失礼了。”说着也学那黑色袍服之人拱了拱手,续道:“先生谅必就是那鼎鼎大名的刺史大人了?”冉明轩抱拳说道:“正是冉明轩,鼎鼎大名不敢当!若阁下误入寒舍,在下也不好意思留客,请便吧。”这已是逐客之意了。
蒙面客正待回话,只听左边灰衣人叹道:“听阁下声音,料是年纪尚轻,谅有大好前程,为何不知自爱,却做下这般勾当?”蒙面客转身望向灰衣人,轻笑道:“借前辈吉言,他日晚辈若挣下几番功名什么的,少不得要厚礼相酬。”
就在蒙面客转身之时,右边白衣人望向冉明轩,冉明轩会意,微一点头。白衣人见冉明轩同意,纵身欺近蒙面客,一指点向腰间痞根穴。灰衣人见状亦拔出剑来,挽起两朵剑花,直刺蒙面客紫宫之位,以求分散蒙面客心力,好合力拿下此人。
蒙面客早听得背后风声,又见前方来剑甚快,不敢大意。本来蒙面客背对湖水,此时转身左向,变成了湖位左,若是平地,倒可以旋身左避,可现在若避入左边,入了湖空,难以借力,又不知此二人深浅如何,一不小心,怕就栽在这里。若回身与白衣人对招,又难以避过快剑,一时难以取舍,只悔初时对话时未曾上前几步,以至现在进退两难。可前后二人来得甚快,岂容多想,蒙面客寻思只好冒险一试,遂身子往右倾倒,伸出右手点向灰衣人来剑,左脚往地一点,欲向雅舍门口避去。
那知灰衣人似猜到蒙面客所思,微微一笑,剑式一变,剑交左手,插到蒙面客身右,往蒙面客身左旋杀而来。这时蒙面客又听得左侧“锵”的一声,白衣人利剑出鞘,由蒙面客身左往右,竟是与灰衣人夹杀而来。蒙面客大吃一惊,看来此两人极善合击之术且配合无间,自己一个不小心,恐就被斩为三截两段。
蒙面客此时不敢大意,瞬间提起十成功力,使出一招“风舞乾坤”,顿时衣袍鼓胀,内力外放,旋转循环不息。此时双剑已临,只闻“嘭”“哧”两声。原来灰衣人左手使剑,终不如右手自在如意,再加上不想胡乱伤人性命,所以以剑身横拍在蒙面客鼓胀衣袍上,“嘭”的一声,剑竟被弹开。而白衣人则功聚长剑,剑尖轻划,衣袍“哧”一声轻响,蒙面客外放内息顿时外泄,风舞乾坤已是被破。
但此时蒙面客也借得短暂之机,强提真力,施展轻身功夫,右手五指如勾,抓向冉明轩。蒙面客经过方才交手,已知不是二人对手,寻思只要拿下冉明轩,后面就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