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那厢房的门之后,安之辞有很明显的被惊吓住的神色。
他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猛的抬头看着门前。
不料,他所担忧的事情就发生了。
他就知道,他说很忙,不能见严冶的时候,严冶就会过来找她。
当即,安之辞不知道心里到底有多复杂,他看着严冶,有些不知所措。
“你过来做什么?我不是没空去陪你闲谈么?”安之辞说道。
他道出的话有点细微,并不敢说得太大声了点。
或者,那是他本能的害怕。
他不敢对视严冶,所以道出话的时候,显然有些顾虑的。
听了安之辞这话,严冶皱了皱眉头,看着他的神色有丝复杂。
那是一张不太开心的脸。
可他没把不满显露出来,而是看着安之辞,露出一抹轻笑。
“很忙?”
严冶拿过他手上的账本,看了看,这会道“这账本应该很好明白吧?还是,你不懂算?”
安之辞尴尬的低着头。
他怎么可能不会算这数目,分明就是他找一个借口,避免严冶找他而已。
而严冶本该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却还在这有意为难他。
他要怎么回答?
实际,安之辞的脸皮并没有那么厚,他的脸皮挺薄的,但是有些无奈的时候,他还是会选择承认那些不真实的事情。
看着严冶,他那双柔和的眸子闪过一丝光,“我……我的确……不会!”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速极其缓慢。
事实上,安之辞并不是很喜欢撒谎,所以,当他撒谎的时候,会有些犹豫不决,甚至不知所措。
然而,骨气勇气之后,安之辞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严冶听罢愣了愣,大概想不到事情发展和他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看着安之辞那张不敢看别人的脸,因为觉得异常丢脸,耳根已经红了。
他看着安之辞,笑了笑。
“不会,那我教你!”严冶露出一抹浅笑。
这是他安之辞自己说的,作为知己,他肯定会教他的,这是必要的事情。
安之辞当即愣了半天,有些不敢置信,实际,他不过是找个理由把严冶打发掉,而且用来掩饰他很忙的理由,可谁也想不到,严冶居然这么回答他。
这让他如何是好?
安之辞瘪了瘪嘴,只好认命。
可他并不希望严冶这么靠近他,相比之下,严冶显然太过随意了些。
他只要见到安之辞,就会主动的迎上去,特别随意。
那一刻,安之辞后悔的要死。
“你很不自然啊!其实没什么的,虽然不懂算,但是,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安之辞咬着下唇,他本来就会算的啊!
“来,看着账本数目,这个是昨天收入,还有各个方面的支出,先把支出的银两算好,还有那些歌女舞女的费用,在算好收入的银两……”
“嗯……”
安之辞显然有些无措,严冶却在那看着他笑,明明他就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为什么不揭穿他?
现在,反而陪他做戏,太让人觉得不习惯了。
“算了半天,你算出结果了么?”
“嗯。”
实际,安之辞根本就没有听,只是随意应话。
他在想,要找个时机,找个借口走开。
然而,还没等安之辞想到那个借口,严冶突然凑在了他的耳边,柔声道“安之辞!”
安之辞一惊,猛的回神。
“什……什么?”
严冶无奈的叹出一口气,他道“我刚刚让你算一下数目,你一直嗯嗯,做什么?”
安之辞“……”
他不过是随口应了几声而已。
到最后,严冶就像在交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一样教安之辞算数。
那一刻,安之辞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丢尽了。
在外头经过的舞女和歌女听到了里头的动静,顿时笑出了声。
大抵也没觉得有什么东西比这更好笑了。
安之辞成功经历了一次返老还童,当了一次小孩。
严冶出奇有耐心,时常看着他那张羞红而尴尬的模样发笑。
看得入迷。
难得有一次,严冶觉得这么开心。
逗安之辞逗得忘了时辰。
在安之辞不留意的时候,他滚动了一下喉结,看着他白净的脸,顿时在他的耳廓上咬了一口。
咬得挺轻的,本来他想亲他的脸,这会突然意识到,还是换一种吧!
所以,事情变成这样的那一刻,安之辞根本不敢抬头看严冶的脸。
他脑袋冒热气一般,都要烧了,耳根仿佛要滴出血来。
“你……你做什么?”
安之辞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安之辞这样无助的样子,顿时笑了。
严冶笑得非常清淡,那笑声在安之辞的耳边响起。
那一刻,他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明明是……
“不认真学,这可是惩罚,我教别人,可没教过你这么笨的!”
安之辞听了很是无辜,“我……我才不笨……”
“不笨就认真学,分心什么?”
严冶哪晓得自己突然这么喜欢逗别人,自己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安之辞根本没有办法,只要认认真真的学,以免严冶又对他动手动脚。
可事实上,严冶就是有意要对他动手动脚的,他有各种理由,让安之辞妥协,而且没办法。
严冶凑近安之辞的那一刻,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口,温柔而小心。
安之辞已经受不住冲击了,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光影,记忆似乎要从他的脑海冒出来,似乎,要把他当初忘记的事情想起。
但怎么也没想到,那股强力在他的脑海碰撞,他感觉眼前一片眩晕。
根本没看得清严冶的那张脸,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越来越模糊。
迷糊到,他眼前一黑,彻底昏过去了。
严冶见此,紧皱眉头,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安之辞在这一刻,竟然会突然昏倒,这让他如何是好?
“安之辞……”
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唤了他一句,然而昏迷的安之辞,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