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帝光临箬安,我自是欢迎的,可听说你在路过越州时捉拿囚禁了越州知州,还施以酷刑,不知是何缘故?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在凤冥国的土地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囚禁了我的臣子,你和你的臣就没有一个人认为此举不妥么?莫非尔等觉得我觉得我性情随和,为人友善,即使你们私自处置我的臣子,我亦会对此十分宽容,一笑置之?”
终于说到这个话题了,关于越州知州,无论是赤阳国官员还是凤冥国官员都很期待,赤阳国官员在期待凤帝给他们一个关于刺杀的合理说法,若这个说法不合理,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凤冥国的官员则在期待陛下能给赤阳国人一点教训,即使本国官员有错,亦有陛下决断惩处,赤阳国人一声不吭就在凤冥国的境内殴打囚禁凤冥国的官员,完全是仗着赤阳国祖传下来的底子欺辱凤冥国,他们相信以陛下的性子,绝不会忍气吞声。
只是两国的官员都没想到这个话题会来得如此快,且是凤帝先提的,他们都以为两国的君主会再寒暄客气一会儿。可以说凤帝的这番质问让他们猝不及防,最让赤阳国的官员气愤的,是凤帝居然用了谴责的口吻,丝毫不提凤冥国在这桩刺杀案件上的责任。
气氛因为晨光不怒自威的责问趋于凝固,窦轩冷冷地扯了一下唇角,抬头看她,淡声道:
“此事并非无故,想必凤帝也听说了,我国使团在经过明月谷时遭遇突袭,一群黑衣刺客杀死了使团中十来个人,其中包括明威将军和镇军将军手下的一员猛将,都是最近正得重用的,宋丞相和舍妹含章公主在此次刺杀中亦受了伤。我派人将此事报给管辖明月谷的越州知州董昌元,没想到董知州完全不重视,拖拖拉拉地查案,毫无头绪,最后竟然告诉我线索不足,他查不到凶手。一方知州,如此荒唐,我实在不相信,既是凤帝的臣,又岂会是无能之辈?想来董知州应该就是犯人的同党,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妄图对我国使团不利,也或许是受某支势力指使,欲挑拨赤阳国和凤冥国的关系。”
顾尧等高官闻言,皆皱了皱眉,目露沉郁之色。这赤阳帝说话颇有心机,他不说他是因为董昌元抓不到凶手暴怒拿人泄愤,他给董昌元安了两桩罪名,这两桩罪名引出了一条破案途径,若此案真的线索不足,凤冥国方难查凶手,到最后凤冥国迫于赤阳国的压力,为了给赤阳国一个交代,很可能需要处死董昌元,而处死董昌元,就等于是给了赤阳国一个狠掴凤冥国耳光的机会。
“赤阳帝这话是基于董知州的供词,还是仅凭猜测?”晨光问。
窦轩面色一寒,浓黑的眸子如化不开的墨,只听晨光接着说:
“请赤阳帝放董知州上殿,此事重大,我会当着赤阳帝和两国官员的面亲自审问,给赤阳帝和赤阳国的诸位一个说法。”
窦轩看着她,笑了笑,上扬的唇阴冷,那笑意不达眼底。
晨光平静地望着他,妆容美艳的脸庞如霜如雪,他这一瞬的沉默说明了董昌元没有招,难得硬气起来的官员,给自己赚了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晨光并不担心窦轩会弄死董昌元,他顶多是用一些不会闹出人命的狠辣酷刑,他带着囚车进城将董昌元游街无非是想借机羞辱凤冥国一番,他不会弄出人命,因为一旦他杀了她的臣子,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即刻对赤阳国开战。赤阳国肯定也想开战,也想占领凤冥国,可他们刚刚结束内战,赤阳国人愿意主动出访凤冥国,证明了他们虽然表面上狂傲,心里对晨光还是有点忌惮的,毕竟她一连拿下了四个国家,且每一次,凤冥国都是不被看好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