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抽了多少根。
他才终于跛着修长的腿,走到了恒温箱边缘,很近,低头盯着。
云卿只能看到男人精瘦高大的背影,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他的手插在裤袋里,冷漠得也没任何动作。
抱一抱儿子怎样的。
没有。
他可能还不认这个儿子。
这是他和家玉情感纠缠下生下来的,如今这个孩子承载了他所有的喜,所有的痛意,所有的窒息。
云卿别开眼,双目赤红。
等他走出来。
撞倒了她。
云卿难得失色,微微慌然。
他入骨地盯着她,邪魅眼底一层冷血,与孤注,拧眉冲动冷酷道,“我不想带走了,你替她养着吧。”
如果搁在上一刻之前,云卿一定冲上去先扇他十个巴掌!
可是这一刻,望着他胡茬刺青,冷绝的眼底下那么大两个黑眼袋,眼睛黑邃的深处一拳赤红。
云卿毫无力气。
她只是轻轻摇摇头。
在他快步走出去时,她转身喊住他,“姓江的,孩子你带走,不然你后悔。”
江城禹顿住,修长身躯冷硬如绷紧的弦,只是冲破不了心底那层大恸。
这个该死的女人,戳破了一切。
……
一个月后。
小桃子带着弟弟,跟江城禹回了澳市。
她如今一句话都不跟江城禹说,小小的心里,恨着这个是爸爸的男人。
她那么聪慧,尽管任何人都不跟她讲,可她还感觉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家玉把南南生下来,苏家玉为什么不见了?
她那么小,她却没有哭过一次。
江城禹为此,烦躁了几夜。
心里越发恨天草地,孩子一旦像了她,那真他妈的是个闷葫芦,几棍子都打不出来一声哼。
只有那乌黑沉沉看着他的眼神,令他刺心。
父女俩的僵局由此开始。
慢慢的,小桃子也在每天从码头回来的那些跟他报告的人中,知道了,妈咪大概是坠海了,现在找不到。
那天晚上,她躺在病床里哭了一整夜,第二天乌黑的眼睛红肿的见不了人。
从此以后,她就每天盯着回来跟江城禹报告的人。
心里一遍一遍祷告,永远不要说搜到了,永远不要!
南南在第二个月时,终于能出恒温箱了。
中间的那一个月,小桃子很少见到她渣爹。
那个玩儿混蛋,无情冷酷的大恶魔,竟然每天都出门忙到很晚。
有时半夜回来,穿黑心汗漉漉,和尚龙阿左叔叔竟然还吃笑靥,一碗云吞呼噜噜,粗鲁鲁,竟然还放声大笑。
他这就忘了妈咪了吗!
小桃子不可置信,很伤心,坏蛋爹,没感情,没人性!
马奶奶果然说的是真的,风流成性是他本性。
他不会为了其中一个女人伤心蚀骨,才不会!
小桃子很担心,他过一阵会有别的女人!那简直是对妈咪的最大羞辱!
她的小脑瓜每天被这些事烦恼着,思索着,怎么对付如果有一天出现的继母,连身体恢复的速度都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