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崎和杨易在九霄殿又焦急的等待了一个多时辰，当二人皆以为山下的爆乱很快就会平息之时，喊杀声却越发响亮。

很快有消息传来，原来是豆包等人已经与逃下山的清水堂弟子门汇合，双方里应外合正在拼力的冲击着中山门。

闻听消息的潘崎面色变的很难看，在大殿门口默不作声。

“投降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杨易道。

潘崎回头看了杨易一眼，冷笑道：“你以为老夫会输吗？就凭他们那两三百号残兵败将就想攻克九霄山？告诉你凶荻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只要老夫能坚守三日，谁都别想阻挡老夫北上！”

杨易摇了摇头：“这里是大光，凶荻人如果能说来就来，那么他们也不会窥视中原这么多年却寸步难行。”

“你不要跟老夫承这口舌之争，即便老夫活不了，殿下您也休想安生！”潘崎冷道。

“不，你不会杀我，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想要在凶荻立足，我就是你最好的筹码。”

潘崎愤怒的指着杨易：“把你的人头送给呼延止也可以让我一生无忧！”

杨易嘿嘿一笑，那双仿佛要将人看透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潘崎：“但也仅限于一生无忧而已，你的余生就将在荒草茫茫的大草原渡过，或许呼延止还会赏给你几头垂目老矣的牛羊，你每天看着那些牛羊就像看到了自己，默默无闻的死去就是你最终归宿。”

潘崎痛苦的闭上了眼，粗厚的呼吸声在安静的九霄大殿中来回飘荡。

杨易说的一点都没错，潘崎费尽了心机，甚至不惜被天下人唾骂，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那平凡和孤独中老死？

这不公平，绝对不公平。

这时，山下忽然传来轰隆之声，那是战鼓的呼啸。

“丰州军？！”潘崎几近绝望的嘶吼道。

站在九霄殿前，隐隐能看到九霄山山下锦旗招展，无数青甲烈戈的身影直奔山上而来。

那些青甲身影不像溃败下山的乌合之众，而是整齐的排成三方阵列缓缓向前推进，每方阵列有千人，合计三千余人。

久居丰州府的潘崎如何不认识这些青衣铠甲的兵士就是丰州府军，而他们的到来无疑让潘崎最后的希望也即将破灭。

杨易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尽量将语气放的平缓，道：“潘长老，事到如今你已经别无选择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回头，杨易保证不伤你性命。”

杨易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刺激潘崎，若是将其激怒来个玉石俱焚，杨易可就亏大发了。

可是，杨易显然低估了潘崎内心的昏暗。

当潘崎猛然转过身来时，杨易心中暗道一声：“糟了！”

因为杨易发现潘崎双眼充满了血丝，鬓间的白发被山风吹的胡乱飘散着，哪里还有往常仙风道骨的长者模样，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坠入魔道的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