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父神,身体内部也比一般人强大。
那根根粗壮的血管,俨然一条条涌动的血蛇,奔涌的血液如同岩浆般赤热。一根根绿色的枝条从那赤热的血液中伸出,继而朝虞晨袭来。
虞晨不停地闪躲着那些枝条,她正在寻找阴槐树妖元神的栖身处。
可惜她的修为在父神体内不能使用,只能借着赤魂尺的力量往前移动,但血液的热度,让她产生晕眩。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此时腹里的孩子朝她蹬来一脚,她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胎动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惊喜中又带着股心酸。
抚着小腹说:“宝贝乖!妈妈还有重要事情未做,等做完这些事,就带你去找父君!”
孩子果然没再动。
虞晨舒了口气。
虞晨感觉这路似乎走不完的,算着,照此速度,到达父神的心脏非要个一两年,她可等不起。这里面空气稀薄又闷热,随时都可能发生窒息的事。
她不能也不能倒下,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夜冥陌,为了天下苍生,无论是哪个,都足以支配着她打起精神。
她拢了拢纤指,将灵珠持于手中,借着灵珠的力量让自己恢复了些许修为,然后快速到达父神的心脏。
让虞晨没想到的是,父神的心脏已被阴槐树枝裹得团团严严。
虞晨抡起赤魂尺,想斩断阴槐树枝时,耳边传来父神的声音。
“别动!这只是妖孽的障眼法,它并不在这里,而是在……”
父神说了一半的话被打住,想来是阴槐树妖控制了父神,不让父神道出它的藏身处。
虞晨望了眼被阴槐树枝裹得像个绿球般的心脏,轻叹道:“对不起父神,为防那妖孽逃脱,我只能在你心脏里种下一只火蛊!”
虞晨说时袖子一扬,一只通体鲜红的蛊虫放入父神的心脏中。
那火蛊一入心脏,缠绕在心脏上的枝条就像被烈火灼了一般,一根根地往回退。
虞晨瞧准了那枝退去的方向,抡起赤魂尺砍去。
让虞晨万万没想到,阴槐树妖会躲在父神的脑神经里,而脑神经是父神的司命之所,若是斩断司命等于是斩断了父神的神识。
虞晨有些不忍心。
父神的虚影这时浮现,“神简恩,本尊命令你斩断本尊的司命,彻底封印这只妖孽!”
虞晨摇头说:“不可以的,这样你会陷入无识状态!”
“无识也比本尊变成妖孽强!动手吧!”
父神的虚影没一会就消失,虞晨料知父神已竭尽所能的保持清醒,可仍抵不过阴槐树妖的蛊惑。
虞晨眼圈一红,手中赤魂尺挥起,一道血光后,斩断父神的司命。
无数道黑色元神球从父神斩断的司命处飞了出来。
这些元神球便是阴槐树妖的元神,现下已有六个,若再让他恢复三个,他便彻底复生,到时谁也冶不了他。
虞晨口中咒语大念,将五个元神球陆续收入灵珠中,在她收拾第五个时,那元神球中忽然出现夜冥陌。
“阿晨,你要杀我吗?”夜冥陌望着虞晨说。
虞晨持着赤魂尺的手微微颤起。
想起夜冥陌说过,若他有一日真成魔,就杀了他!可眼前的并非夜冥陌,不过是阴槐树妖用来蛊惑她的幻象。
“你不是阿陌!”
虞晨大喝一声将赤魂尺刺去。
“娘亲,不要杀我!”
眼看赤魂尺就要刺破元神球,那元神球中浮现一个可爱的男孩。
那男孩眉目同夜冥陌一般无二,嘴巴和鼻子却像虞晨。
虞晨手顿住,望着这个孩子,眸里浮起泪意。
“不是,你不是真的!”
“娘亲,我是真的,不信我蹬腿给你看!”元神球中的男孩说时蹬起一条小腿,虞晨立马感觉腹部被人踢了下。
她抚着腹部,一脸惊慌地望着元神球中的男孩。她知道阴槐树妖已发现她的弱点,利用她最在乎的人来迷惑她。
虞晨两眼含着泪,抚着腹部说:“对不起宝贝,妈妈是爱你的,可若妈妈的举动伤害到了你,你不要怪妈妈!”
虞晨说时,手中赤魂尺瞬间刺破元神球,一滩绿血喷溅,元神球中的阴槐树妖终于现出原身。他嘴角含血,数根绿枝在他身后作涌。
他望着虞晨冷笑说:“你一定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虞晨咂嘴说:“我一点都不后悔将你消灭!”
手中灵珠一启,将这最后一颗元神球收入灵珠中。
父神体内的阴槐树元神终于被彻底消灭,虞晨带着灵珠从父神身体里出来,哪知刚一出来,一条火红色的狐尾朝她扫来。
虞晨这才发现飞彤的魂魄充满了邪气,而诺天则晕死在不远处,想来是阴槐树妖在濒临灭亡时,又控制了飞彤,致使飞彤的魂魄挣破血球,吸食了墓中的邪气,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虞晨朝飞彤挥出一掌,将飞彤定在原地,继而将诺天走去。
见诺天气若游丝,魂魄还出现不同程度的龟裂。
虞晨料知,诺天出事之前,曾动用修为替飞彤疗过伤,哪里知道飞彤会在那时候攻击它。
诺天腹腔里的内丹已被掏去,腹部上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那血窟窿中仍在往外流着血,诺天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有气无力地睁开眼,朝虞晨说:“求您救……救她!”
虞晨岂不明白诺天对飞彤的心思,轻叹道:“你自身都难保,还在想着她!把护魂丹服下!”
虞晨说时,给诺天喂了颗护魂丹。
随后指尖一点,将刚被飞彤吞下的内丹取了回。让虞晨没想到,诺天的内丹居然是少有的金黄色。
这是除了白泽以外,第二个出现金黄色内丹的神兽。
虞晨这才知,当年带诺天去无上虚梦,神玖天为何要用神火刑惩罚诺天,表面看那是打磨诺天的性子,实则是炼化诺天体内的内丹。
虞晨将金丹放回诺天体内。
现在两只神兽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她自己也疲乏的紧,便靠着石柱坐下。
哪知这一坐,头晕沉的越紧,她干脆盘腿打坐起。
隐约间,她听见有人在唤她:“阿晨姑娘,醒醒!”
虞晨闻声睁开眼,见自己坐在薛家南院的一所屋子里,回想之前所经历的种种,虞晨感觉像是做了场特血腥的恶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