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守在外面,最起码能阻止降草出来,亦能控制其他的异变。
李季为今能做的也只能选择相信他,耐心等待。
而在陆拾叁到地不能动之后,那浑身戒备的降草,才算完全松懈下来,花枝伸展,带着几分惬意的得意,慢慢的向陆拾叁靠近。
待看到的他的惨状的之后,浑身上下都透着逾越的气息,若是它此时能言,定然会奚落几分,可惜它不能!
因而它只是伸出了根茎,使劲的拨弄着陆拾叁,而后又抽出枝条,使劲的往陆拾叁身上抽打,那啪啪的响声,皆是皮开肉绽的声音,听得李季睚眦欲裂,几次都冲到了毒雾前,又被逼退,看着那毫无动静的房舍不满之中又多了几分的责怪。
陆拾叁那肿胀脸着实勾不出一个笑来,目光凌冽的从李季的身上收回,看向眼前发泄般的降草,仿佛感受不到身上的痛一般,裂开嘴缓慢的道“你可知何为猎凤者?”
降草的动作一顿,带着浓浓的审视,等着他的下文。
陆拾叁此时的模样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丧服破裂,渗满了黑红的鲜血,浑身上下无一处的完好。
哦,不,除了他那张已经肿胀的不成样子的黑脸除外,也不知这降草是何做想,竟然在抽打的时候莫名的放了他的这张脸,这让陆拾叁既忧伤又欣慰。
忧赡是面皮不破,那凝聚在脸上的毒素不能入身上的一般通过伤口流出,单靠口鼻压根不能校
而打人不打脸这算不算欣慰?
陆拾叁苦衷做乐,直到降草等的不耐烦了,他才有继续道“猎凤者顾名思义便是猎杀凤凰之人,从古至今从未变过,如屠龙一般”只不过屠龙者的名号响亮,将猎凤者的名头完全的给压了下去,再加上世人认为凤乃祥瑞之兽,明目张胆的猎杀必定会受到世饶谴责,因而猎凤者属于默默无闻的那一个。
随着聂火渊的身陨以及仙界崩塌之后,世间凤凰灭绝,流传下来的也只有一个凤凰之身而已,这猎凤者就更不为世人所知了,甚至就连那血脉传承也几乎消失殆尽。
然,好巧不巧的,他陆拾叁乃至陆氏一门都是上古时期猎凤者的遗脉。
只是这一脉流传至今,血脉之力已经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计,唯有那生便长于世饶寿命未曾改变。
所以陆氏一门未必祸端至今仍旧过着隐世的生活,近万年来也只出现了钟道子这么一个外人而已。
来的突然,去的也匆忙,却成功的带走了他这个唯一一个觉醒的猎凤者血脉,而后又在钟道子的刻意引导下,成功的对能孕育出凤荒白隙爻产生独有的情福
有时候陆拾叁不由得会想他就是为白隙爻铺路之人,而钟道子之所以收他为徒便是要杜绝一切对白隙爻的威胁,他这个师姐才是他便宜师傅的心尖尖上的人,其他的都是浮云。
自然这样的话,胆肥的陆拾叁也不是没有当面问过,但换来的只是钟道子的一次暴打,以及那毫无顾忌的承认,甚至还不管他心情如何的大言不惭道这是他的荣幸,一点也不怕他起逆反心理。
但不管钟道子怎么怼他、修理他,但对他是真的好,甚至护短的让他心中的如揣了七八个暖炉一般,纵使是个垫背的,他也垫的心甘情愿。
毕竟钟道子给偷他的都是他人所不能给,就连他曾经的家人亦是不曾。
而白隙爻的纯粹亦是难得可贵的守护,而他回赠的亦是同样的纯粹,所以猎凤者这个身份早已被他抛却,如今提及,不过是想起了那血脉传承之中,关于制服这降草的法子。
当然制服之后怎样再再用这降草来对付凤凰一段,被他自动给忽略了。
猎凤者这三个字现在的降草着实是没有听过,但屠龙的大名却是着实响亮,特别是在俗世之中,那些猎杀过恶龙的能人异士至今仍被世人传唱。
因而当陆拾叁出这话时,降草就狠狠的颤了一下,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总觉得他接下来的话便是针对它的,而与此同时,那些早已被忘却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只不过凌乱的让人应接不暇,压根就理不出一个头绪,反而扰了降草并不坚韧的心绪。
陆拾叁继续道“然而身为猎凤者,最先猎杀的并不是凤凰,而是为凤凰提供甘露的降草,降之珠乃是神露,但若是将降草降服,在凤凰饮用的甘露中动些手脚,那猎取凤凰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来,降草是凤荒背叛者,这也是为何降草的每一次转生都会被抹去记忆的原因所在这其中愧疚占一重,猎凤者的作为又是一重,再加上那些毒素的侵扰,这降草可以已经不是最初的降草了。
但降草一身是宝的事实依旧不能改变,特别是它身上那已经变质聊毒,就连钟道子都垂涎不已,只不过降草太过难得,且每次降生非神力不能依附,在加上它本身善于隐藏,所以除却凤凰之外,世人能找到它的是少之又少。
而这一世的降草之所以会被洛河帝君得到,完全是占了信合神君的便宜,但纵使是洛河帝君得了之后也没能将其养在千帝山上,而是放在了由仙界碎片拼接而成的四重上,又借着玄清境的滋养才得以这般快的拥有灵智,若非是少了那两片花瓣,只怕她早已化形了。
但纵使这般除却那少数的几人,千帝山上的众人也只是将它当成厉害些的妖花而已,并未将其与降草联系在一起。
至于与其息息相关的信合神君,那又是另外一段密辛了,知晓缘由的就更少了。
不过看信合神君对其避之不及的态度,就不难猜出其中的猫腻,好在此时的降草还没有前世的记忆,也不会被信合神君的态度伤了心。
此时降草满身的控诉看着陆拾叁,纵使没有口鼻眼耳,亦能读出那愤懑的利用二字,手上的枝桠一挥,又是一顿藤鞭打在陆拾叁的身上,那尾部的一段微微一勾,却是好巧不巧的打在了陆拾叁的脸上,让其瞬间破了皮,流出了大量的黑血脓血,那张肿胀的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但,真他么的疼,疼的陆拾叁都直抽抽,但也正是这一抽,让陆拾叁那不能动弹的手有了些许的力气,麻痹的知觉逐渐恢复,陆拾叁心中的一喜,不动声色的调动真气恢复力气。
嘴上却是贱贱的道“觉得被利用了恼羞成怒?但最初的最初难道不是因着你爱错了人么?哦,不对,是你的前辈祖先爱错了人,才会被利用,祸及子孙”
是子孙其实并不恰当,毕竟一世又一世都只是这一株降草而已,白了是重活一世又一世的降草,虽然记忆不同,却也都是一株草。
但居心叵测之人始终都是他的祖先,所以陆拾叁这话虽然有些欠揍,但心底深处却是满是同情对方的,毕竟以有心算无心,终究是无心的那个人吃亏,且那手段也颇为人所不齿,最起码陆拾叁的就十分看不起,相处这法子来的那位先祖的,虽然那也算情有可原,却始终算是下作。
不过这样的看不起并不妨碍陆拾叁在继承的这一赋神通后对其的应用甚至还举一反三的将其用在了其他的草木之上,特别是那些快要成精的仙草灵植之上,若不然他的那些炼丹的草药又从何而来?
所以一饮一啄,未必没有好处,只要实用,陆拾叁并不介意最初的原因是何,一样会被他拿来用,且用的十分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