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龚亚迪最后一次猛劲的用力,头顶陡然出现一束浅浅的光亮。
“云画!我们终于见到阳光了!”龚亚迪憔悴的脸上露出喜悦。
虽然只是浅浅的阳光,却给这里带来能够活下去的氧气。
掬云画已经不能动了,这么长时间的缺氧、缺水,她已经处于恍惚的状态中。
在她的怀中却一直抱着那个男孩。
孩子像抓住浮木一样,手下意识地攥住掬云画的衣角,而干裂的唇已经告诉所有人他开始严重脱水。
“云画!醒一下,云画!”龚亚迪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大口大口的呼吸,双手摇着掬云画的香肩,尽量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
掬云画虚弱的头靠在龚亚迪的胸膛上,仍旧是毫无声息的。
“云画,你快给我醒过来!”龚亚迪大声的嘶喊,心里仿佛掉进了无底洞,灰暗,难受。他感到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比刚刚还要窒息,掬云画的不言不语令他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
他知道她一直在强忍着,一直在信任着自己能够带给她希望与阳光。
掬云画长长的睫毛开始微微颤抖,她艰难地张开眼睛。
“唔……”掬云画想抬起手。
由于习惯了黑暗,她对陡然出现在眼前的光亮有些不适应。
待他看见掬云画干涸的唇时,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
这个吻没有肆虐和掠夺,而是温柔地湿润着她的双唇。
“亚迪!”通过淡淡的阳光,掬云画终于看清了龚亚迪坚毅的脸庞,还有始终不变的那份温柔眸光。
“云画,你终于醒了,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龚亚迪欣悦地看着掬云画说道。
掬云画也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亚迪,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掬云画虽然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但仍然紧紧抱住那个孩子。
龚亚迪大手探向孩子的鼻息间,“这个孩子的求生很强,他还活着,但是体内已经严重脱水了。”
掬云画咬着唇,俯下了身子看着男孩,原白白嫩嫩的脸变得泥泞不堪,“这个孩子,就像我们的希望一样,为了他,我们也一定要出去的。”虚弱的语气中却有着女人固有的坚韧力。
“放心,一定会出去的。”龚亚迪紧紧搂住掬云画。
谁知……
“啊……”掬云画无力地轻喘一声。
龚亚迪陡然一惊。
掬云画脚踝处渗着血,通过深浅不一的痕迹上来看,应该是出了很多的血。
龚亚迪立刻凸显着心痛的神情,他完全没想到掬云画的脚能伤得这么重,“为什么骗我?”
掬云画扬起手覆上他俊朗的脸庞,轻声道:“我没事。”
龚亚迪抬起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傻瓜,你真是个傻瓜。”
没过多久,头顶上隐隐约约响起了直升机近地面飞翔的声音。
“龚先生!掬小姐!”一声接一声的叫喊也络绎不绝地在附近响起。
“亚迪!你听,是不是……”掬云画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抖着唇,怀着期望看着龚亚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