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月光透入窗口,朦胧的光线中,楚浚看到屋子里立着一个吊架,上面吊着一个女奴,女奴垂着头一动不动,衣服绽裂,身上布满鞭痕,显然遭受过虐待。一个满脸络腮胡的达拉斯族大汉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时吧嗒两下嘴,似乎在梦里还在喝酒吃肉。
楚浚来前问过那名仆从佩恩斯的相貌,确定床上的大汉就是本人,没管那名女奴,走到床前,铆足力气的一拳轰在大汉右胸上,只听“咔嚓”几声细响,大汉肋骨似乎断了几根,人也从床上弹起来,翻到了地上。
佩恩斯睡梦中遭此重创,疼醒过来,但楚浚跟着一脚踢在他下巴上,“轰”的一声,佩恩斯撞塌了半扇床板,连是谁打自己都没看清,就又昏死了过去。
这声动静儿不小,吵醒了其他睡觉的人,喊叫声在外面响起来。楚浚离开东屋,借着月光,看到四个人从西侧的一间木屋里跑出来,应该是码头剩下的人手,迎过去一拳一个全部揍昏。
还有一座大些的木屋被三座木屋围在中央,楚浚走过去,只见木屋的窗口被木条封死,屋门也用铁链锁起来,觉得应该是关押奴隶的场所,用手拉了拉铁链,没能扯断,一脚蹬在屋门上。
只听“咔嚓”一声,屋门连着门轴歪到了一旁,木屋里跟着传出一片女人惊慌的哭声,这些人似乎已经被佩恩斯那些人吓破胆,连哭也不敢大声哭,听着像猫叫。
屋子的窗口被封死,月光照不进去,一团漆黑,楚浚也看不清有多少人,站在门口说:“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都出来。”
哭声立刻大了许多,接着七八个衣衫褴褛的身影陆续从木屋里跑出来,清一色全都是年轻的女奴。
楚浚不知道这些人是没来及运回奥特兰克城,还是没来及从城里转运到别的地方,也没多问,挑了一个看着镇定些的女奴,掏出钱袋递过去,“你拿上这些钱,带她们离开,再想办法各回各家。”
“我叫艾蜜莉凯沃伦,来自北边的艾布托城,”女奴接过钱袋,没有立刻就走,看着楚浚脸上的面具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将来我一定会回来报答你。”
楚浚听女奴声音爽利,不禁多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女奴虽然形容十分狼狈,但面容姣好体态玲珑,颇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致,而且目光镇定,不太像奴隶,淡淡地说:“我是谁不重要,你回家路上小心些,别再被人绑走。”
“既然你不肯说名字,我有东西要给你,等下。”艾蜜莉跑回木屋,须臾出来,把一块绿幽幽的佩饰塞进楚浚手里,“如果你有天去北边,拿着这块佩饰去找凯沃伦家族,一定会有惊喜。”
说完不等楚浚推拒,带上几名女奴,沿着泰拉士河的河岸跑远了。
楚浚借着月光看了眼佩饰,只见佩饰呈心形,材质似石非石似玉非玉,表面隐隐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吹了口气,雾气散开,露出下方一条由金丝镂成的精致小龙,但雾气马上又聚了回来。
直觉上,楚浚就感到这枚佩饰来历不凡,把佩饰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股别样的味道钻入鼻孔,他知道这枚佩饰为什么没被搜走了。
楚浚揣好佩饰,去了东边的木屋。佩恩斯已经醒过来,似乎想逃走,但受伤极重,只爬到门前就没了力气,正趴在那里喘气,看到楚浚进来,竭尽全力翻了个身,盯着楚浚脸上的面具,声音嘶哑地说:“我听说过你,大民报上说你是个英雄,但奴隶贸易合法合规,你不该插手……咳咳……”
他说话时牵动伤势,喷了一口血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