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道法盛行,道人地位尊崇,大城小镇,均有道观,供奉诸天神灵。而在落天城,就有一个万里闻名的大观,名叫邙山道观,开山祖师观云真人从圣山而来,到此传道,神通广大,法术高绝,享誉万里。
想拜入邙山道观的,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可入得山门的,百人中不到一个。
杜火孚对杜宇是否能拜入邙山道观,并没有太大的信心,但出了今日的事,也只能去试上一试,希望这一百个金币能起到作用。
帝国流通的货币主要是白银,将二钱黄金做成一个金币,顶的上白银二十两。寻常人家能拿出一个金币就不错了,五块金币已相当于一户富裕人家的全部家当。
杜火孚牵着杜宇的手来到镇外的官道上,静静等待着,这般等了许久,太阳一点点西倾,最后只剩下漫天霞光。杜火孚有些着急,回头再看杜宇,已经伏在旁边大树根上睡着了。
而就在这时,远远的走来一人,来人仿佛脚不沾地,这般飘了过来,高冠博服,鹤发童颜,一身道家打扮。初时还在很远,转眼间已到了面前。杜火孚面上一喜,赶忙整理衣衫,迎了上去,深深一礼,道:“见过观云真人。”
“无量天尊。”来人止住脚步,还了一礼,此人正是邙山道观开观祖师观云真人,如今已两百余岁高龄,道法神通万里闻名。
百年前观云真人来到邙山,见邙山山势奇特,灵气浓郁,能采日月之辉,能集天地之灵,便施展大神通,驱精伏怪,建了邙山道观,而后开观收徒,弘扬道法真意,不出数年兴盛起来,到今日,香火缭绕,终日不绝,享誉万里。
邙山道观离易北镇不远,不过数十里地,杜火孚去过多次,认得观云真人。听说观云道长最近每日都到落天城中宣讲道法,筹集善款,于是在此等候,“弟子杜火孚,家就住在易北镇,恭候真人多时了。”
“施主可有什么事?”观云真人面露慈悲,缓缓问道。
“真人明鉴。”杜火孚见天色不早,此处离邙山道观还有一段路程,便直言道:“弟子听说真人立下宏远,要依大江役水造一千丈法相,永镇役水,表虔诚之心,证向道之意,如今正在筹集善款,因此前来。弟子早年闯荡江湖,有些私藏,如今全部拿出,望道长收下。”杜火孚说罢打开包裹,双手奉上。
观云道长看出杜火孚不是寻常渔夫农人,又见包裹中金光闪闪,满是金币,钱财量大,不愿随便收下,宣了声道号:“无量天尊,施主莫不是有事要贫道帮忙?”
杜火孚正色道:“禀真人,确有一事,我孙子名叫杜宇,从小便没了爹娘,甚是可怜,弟子看他骨骼清奇,料想适合修炼道法,想让他拜在您的门下。”
“施主良苦用心,贫道明白,但修炼道法最是讲究资质,若是资质不好,苦修数十载也是枉然。”
这正是杜火孚最担心的,适合修炼道法的,百人中难有一人。杜火孚让杜宇去念私塾,也是想着让他走科举一路,十几年后考个功名,不说荣华富贵,起码衣食无忧。但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便想让他托庇在观云真人门下。至于杜宇的资质,是事到临前,杜火孚信口说的,是好是坏,杜火孚也不知道。
“还请真人就近看看,我这孙子资质如何?”杜火孚走到杜宇旁边,轻声唤道:“杜宇,杜宇,快醒醒。”
杜宇今天因郭立的事,是又惊又累,甚是疲倦,刚才还做了个噩梦,听见杜火孚叫他,猛然惊醒,眼见除了爷爷,还有一人,仙风道骨,面露慈悲,只一眼,便觉如浴春风,倦怠之意荡然无存。
观云道长将杜宇上下打量,此子看上去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仔细想了想,是决然没见过的,随即了然,看来是缘分二字。
杜火孚将杜宇拉起来,道:“杜宇,这是邙山道观的观云道长。”
“可是你常给我说的那个仙人?”杜宇吃惊道。杜火孚无事时,常给杜宇讲些故事,其中观云真人除精伏怪的事迹占了一半。
观云道长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仙人,只是会些粗浅的道术罢了。”
“快让真人看看。”杜火孚拉杜宇上前,“若是你资质好,便能到邙山学仙家道术了。”
杜宇闻言大喜,连忙走到观云真人面前。真人一只手按在杜宇天顶盖上,丝丝灵气沿着杜宇周身走了一遍,又将杜宇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道:“资质不错,若能勤学不怠,有朝一日说不定能到旋照之境。”
杜宇不知道旋照境是什么意思,但杜火孚可是一清二楚,大喜过往,知道拜师之事成了,连忙道:“杜宇,还不叩拜祖师。”
道法修行分三大境界,筑基,开光,旋照。开光易得,旋照难求,邙山道观弟子数百,达到旋照境的不过观云真人和他二弟子道灵罢了,由此可见,旋照境之了不得!
“师祖,弟子给您见礼了。”杜宇连忙伏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而后抬头问道:“师祖,今日就要带我到邙山吗?”杜宇虽然年幼,但也知道自己今日闯了大祸,爷爷想让自己到邙山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