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天山山脉南麓,洛楼城。浮云客栈二楼一间上等客房内,一个身穿灰褐色衣衫的人坐在桌前饮酒,左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那人眼神迷离,却还不罢休,继续向杯中倒酒。此人正是昔日天山派掌门人南荣昆仑的大公子南荣盖世。突然,那人身后出现一人,一把将其手中的酒壶拿开,劝他不要再喝了。
南荣盖世眯着睁不开的眼,沮丧道:“顾择,你把酒壶还我,你凭什么不让我喝酒?天山派已经被龙剑山和武不成那两个狗贼霸占,我爹和舅父,他们都已命丧黄泉;我娘也是死在那些贼人手里,我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而我们带着六名弟子慌忙逃下天山,像老鼠一样窝藏在这洛楼城的客栈之中,已经一个多月过去,却哪儿也去不了。你说,我这样一个失去右手的残废,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下去,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顾择瞪眼道:“南荣公子,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整日在这里借酒浇愁,沮丧颓废,你心里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南荣盖世眼神涣散,看着他傻笑道:“呵呵!报仇雪恨?那些昔日天山派在各地的分舵眼线,多数是我爹当年收复的西域小帮派,他们是忌惮我爹的手段,才会听从去为天山派卖命;若是他们知道天山派已不是南荣家族的天下,他们还会愿意跟随我们去卖命?难道你要凭我们这几个人的能力,就想要去杀死那些贼人?顾择,你是在痴人说梦吧?”
顾择厉声道:“公子,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现在我们处于弱势,那些昔日的小帮派也不再听从于我们的号召,但是我们还有机会,只要公子潜心修炼那些天山派的武功秘籍,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有朝一日,待我们东山再起,那时再报仇雪恨也为时不晚。”
南荣盖世看了看顾择,虽然觉得此话不无道理,但他天资不够聪慧,那些武功秘籍他根本无心修炼,想要参悟秘籍上面的心法,更是让他无所头绪。失去了爹娘这样的靠山,对南荣盖世犹如天塌一般,眼前的迷茫让他看不清,只剩下痛心疾首。
顾择又道:“公子,这段时间我们只能在此安顿下去,待寒冬过后,我们便启程向东去往甘肃镇,投奔飞天客栈的谭锦叔叔,到时候我们再作从长计议。所以,希望公子不要再借酒浇愁,以免身体有恙。”
南荣盖世想到甘肃镇飞天客栈的谭锦叔叔,顿时清醒许多,心里似乎看到一丝希望。南荣盖世的娘亲完颜云环曾跟他说过:谭锦原名叫南荣锦,是他们南荣家族中人,知道众多有关天山派的内部秘密,是除了爹娘以外唯一可以值得信任的人。这样看来,那谭锦叔叔就是他唯一可以投靠的人。
顾择端来一壶沏好的西湖龙井,倒上两杯茶水,让南荣盖世喝来醒酒。南荣盖世这次似乎听话许多,左手端起茶杯喝了几杯下肚。提起甘肃镇,让南荣盖世又想到一个人,那就是他的表姐完颜丹素,当时她怀有身孕,已在朱佑辰的陪同下去往甘肃镇的总兵府,那也是他所剩无几的亲人,却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如何?
西域天山山脉,飞龙瀑天山派。自从南荣昆仑被龙剑山杀死之后,天山派众多门派弟子一时群龙无首,他们对龙剑山的身世可以说是半信半疑。
龙剑山已经为父母亲报仇雪恨,但武不成终究还是没能活过来。龙剑山一度伤心难过,根本无心理会那些门派中人。
门派中两位年岁较长的老者,还是认出来武不成就是当年司空掌门的第五大弟子,这些年他们也早有耳闻有关武不成和龙遮天的儿子龙剑山,在江湖武林中的一些侠义之事。这两位门派老者,一位叫方横,另一位叫田彬,都是司空一剑执掌天山派时的门派弟子,只不过因为自身资质不佳,而没能入选六大直系弟子之列。
当年,方横和田彬就对龙遮天龙掌门的死因有所怀疑,而迫于南荣昆仑的淫威,只能选择莫不作声,委曲求全听命于南荣昆仑;因为当年有三个和他们同龄的门派中人对南荣昆仑登上掌门人之位持有怀疑态度,但后来那三人就被安上子虚乌有的罪名,说是叛离门派而被关进地牢秘密谋害。而大多数年青一代的门派弟子,都是在南荣昆仑执掌门派掌门人之后才出现的,以至于他们眼中只知道南荣昆仑才是天山派的掌门人,对天山派之前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方横和田彬在天山派也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辈,经过他们再三详细说明,众多年青一代的门派弟子才知道了当年门派所发生之事的真相。现在,天山派群龙无首,时间一长,必然大乱。于是,方横和田彬商议之后,联名所有门派弟子,一起推举龙剑山成为下一代天山派掌门人,希望他能够带领天山派重现昔日名门正派之风。
纵然龙剑山心中并无要当掌门人之意,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肩负的使命;为了父母亲,为了秦三路和武不成,为了那些曾经为正义而死去的英灵亡魂,他必须接受命运这样的安排。
就这样,龙剑山顺理成章当上了天山派掌门人。而方横和田彬,就在龙剑山左右尽心尽力相持辅佐。
雪莲殿大厅。方横和田彬被龙剑山请过来,说是要向他们二位请教一些有关门派之中的旧事。龙剑山虽然已经身为掌门人,但还是对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毕恭毕敬。
龙剑山俯身向二人拱了拱手,接着询问道:“方师叔,田师叔,晚辈想要向二位前辈请教一下有关二十年前的一些旧事,还望二位前辈能够如实告知晚辈。”
方横和田彬急忙俯身拱手,同时说着现在龙掌门身为天山派掌门人,千万不必对他们二人这般客气。
方横再次拱手道:“掌门人心中有何疑惑,但说无妨。我二人定然如实禀告,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