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一遍又一遍地弹奏着我写给她的那曲凤求凰,冷雨沥沥不绝地下,弦音阵阵不绝地震荡,直至琴裂弦断,直至十指染血,却怎的也述不尽我心头的疾痛。
也正是在那一夜,我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大学与论语,孟子与中庸,尚书与礼记
这些早已忘记离我有多久远的书册,而今又被我重新抱于怀中。
“然儿?”忽闻身后有开门声传了,紧接着便是父亲满是意外的声音,“你到我书房里做什么?”
“父亲,孩儿是在找书。”
“找书?”父亲的表情愣了愣,“你想找什么书?”
“父亲”我缓缓深吸口气,复答道,“孩儿已经决定,参加明年的科举殿试。”
“你说的可是真的?”父亲闻罢陡然提高了音量,凑近上前,语气中尽是不可置信。
“孩儿从不敢骗父亲。”我平缓地回答,却一直低着头,就怕父亲从我闪烁的眼神里读出我不同寻常的情绪。
“好啊!太好了!”父亲完全未察觉出我的异样,欣喜若狂道,“想当年乡试和会试,你都是一举夺得头魁,然而就是到了殿试便迟迟不愿参与,此后就落了一届又一届。爹爹一直没有逼你,也是想到你心里或许有其他的打算,不过既然而今你又做如此决定,父亲自是替你感到你高兴。”说到此父亲还拍了拍我的肩,“然儿,父亲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是,父亲。”我微微垂眸,再次极其自然地掩去了自心尖蔓延于眼眶的湿红。
一如旁人看上去的理所当然,我依言参加了次年的科举殿试,更在意料之外成为了当朝第一个三元及第的文武双科状元。赏入翰林院,任从五品侍读一职,允入东宫经筵侍讲,再加配银鱼袋。此外还特允自由出入皇宫以便传召,并可骑马而行。历年历届科举,何曾有人得过此等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