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静妃身死的真相,着实令花清锦都吃了一惊。
花清锦面上的笑意更盛了一些,“王爷原来至今也不知道。”
褚辰宇面上很是疑惑。
花清锦叹了一口气,缓声解释道,“郑贵人那时羽翼未丰,陷害静妃娘娘这种事情可不是她一个人有胆子做的。”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时能站在她身后的人除了皇后娘娘也没有别人了。”
此事想来其实并不复杂,以褚辰景的细密心思自然轻易便能想通。
“原来如此。”褚辰宇恍然大悟。
花清锦移开了目光,“王爷,娘娘的给您传信的用意可不是想听你我议论静妃娘娘的事。”
皇后娘娘心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何况骁王府左右不了宫中的事情,皇后娘娘传信过来的目的更不会是让褚辰宇抱怨皇上纵容褚辰景。
“清儿的意思是……”褚辰宇在勾心斗角这些事上几乎没有什么城府可言,恨不得一切都听花清锦的。
“她是想让我们尽快动手。”花清锦声音清冷,一字一顿的说道。
褚辰景的存在原本就挡了褚辰宇加封太子的路,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双方在此事过后更加难以共存,皇后娘娘对褚辰景的忍耐也彻底到了尽头。
褚辰宇的目光沉了下来。
平王府。
“静妃娘娘在祭天大典之后葬入皇陵?”花想容听了这个消息微微吃惊,“皇上怎么这个时候忽然想起静妃娘娘了?”
褚迟郢从满桌的公文之中抬起头来看了看花想容,似是觉得她从山谷中回京后脑子都受了些影响,“自然是太子殿下向皇上求的情了。”
花想容眉心一紧,抿了抿薄唇。
“怎么了?”褚迟郢看出她神情有异,开口问道。
“我觉得……这不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花想容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些犹豫。
当初静妃娘娘身死之时他心灰意冷的出京,远走淮安,如今时过境迁他忽然回来,特地挑在祭天大典这个节骨眼上请求皇上,前后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一些。
但为母亲报仇也是人之常情,花想容不能说他做的不对,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不像是当初那个褚辰景会做的事。
“我也这么觉得。”花想容没想到的是,褚迟郢直截了当的说道,“他回京以后,性格变得不小。”
褚迟郢在朝堂之中混迹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多出了许多敏锐,换做从前他可察觉不出褚辰景的变化。
“当真?”花想容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道。
褚辰景回京后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面只见过一次,还是以花想容得知噩耗崩溃告终的,对褚辰景实在没什么观察的机会。
褚迟郢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和从前不一样了,多出了些……”他顿了顿,似是在思考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褚辰景现在的目光,“野心。”
花想容微微吸了一口气。
“他离京的时候说是无欲无求也不过分。”褚迟郢凝眉说道,声音沉重,“可是你再看他回京以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处心积虑。”
或许当初褚辰景就有这样的本事,可他不愿用,他只想做一个出色的商人,将满腹的才华都堆在了经商上,如今他把这些才华重新用到政局上,像是在下一盘棋,步步为营,每一次落子都在争取最大的利益。
花想容回想了一番,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她缓声说道。
“我们多了一个对手。”褚迟郢沉默了片刻后开口道。
其实他先前从来没有觉得褚辰景再回京城的时候两人会不再是朋友,甚至成为通往皇位的路上最大的对手。
骁王府自然不可小觑,但曾经和褚辰景并肩为友的他们十分清楚,认真起来的褚辰景未必不是比骁王府和相符更加可怕的对手。
“我以为不会有这么一天的。”花想容轻声开口,声音中满是苦涩。
她像极了药王谷中的柳夫人,或许是曾经和褚辰景太过熟悉,一时间难以接受他这样彻底的转变。
“可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褚迟郢叹了一口气。
“我明白你的意思。”花想容转过头来,直直的对上了褚迟郢的目光,“我不会在你们两人之间摇摆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