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天晚上提着咱王家祖传的五尺灵刀,从坊市东头杀到坊市西头,一刀一个坏人,杀得他们哭爹喊娘跪地求饶……”
王岩抱着小宝坐在自家店铺的门槛上,眉飞色舞地吹嘘着自己的英雄事迹,引得儿子满脸崇拜地望着自家爹爹。
“好啦好啦,一件破事翻来覆去讲了十多遍,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快把药喝了,伤还没好利索呢。”妇人嗔怪地抱怨了一句,把一碗药汤送到王岩面前。
王岩接过药汤,吹着热气,嘿嘿笑道:“你没见相公我那晚是何等神勇么?当我冲向恩人的那一刻,真感觉自己成了了不起的大英雄。”
妇人剜了厚脸皮相公一眼,幽幽道:“是呀,那晚的确是神勇,要是每天晚上都能和那晚一样神勇就好了。”
王岩头皮发麻,默默低头喝起了药汤。
只有小宝还摇着父亲的胳膊追问:“爹爹,爹爹,你每天晚上都要打坏人的吗?”
青石板上的血迹已经淡去,但一闭眼,耳边仿佛又响起漫天的厮杀声,王岩盯着贴在廊柱上的一张通缉令怔怔出神,也是从通缉令上,王岩才知道恩人名叫陈青。
也不知他是不是逃离小石城了?
那晚陈青逃走后,怒獒帮倒也没为难他们,他们大剌剌地回家了。
当然,不为难的原因也可能是当场活着的帮众已经不多了。
回家之后竟也是风平浪静,怒獒帮非但没有秋后算账,而且绝口不提涨租之事,这让他们倍感振奋,怒獒帮看似凶狠,实则欺软怕硬,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它就不敢拿大家怎么样。
正出神间,忽听一个小孩怯生生道:“请问,您是王岩叔叔吗?”
他低头望去,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乞儿站在台阶下,一手拿着一个缺边破碗,一手拿着一个白色信封。
“我就是王岩,你是?”
小乞儿道:“我叫小葫芦,我是来给您送信的。”
说着将手中的信封递了上来。
王岩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写着“王岩兄亲启”,落款却是个陌生名字。
“小葫芦,你确定这信是给我的吗?我并不认识这位沙流海。”
小葫芦笃定地点点头:“是我们沙老大……我们沙帮主给您的,诚邀您加入我们丐帮。”
“丐帮?”
王岩疑惑地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只见信上写道:“王岩兄见字如唔,半月前坊市恶战,兄不顾生死,救陈青于囹圄,弟感激不尽,今怒獒猖狂,为非作歹,建掖街万民无不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
“一人之势弱,难撼恶犬半分,而万人之势,则若惊涛骇浪,铲除怒獒指日可待,今弟欲成立一丐帮,招同道,揽义士,与怒獒斗争到底!”
“丐者,非乞丐也,丐帮之宗义,在令人人不为丐,不卑躬屈膝,不摇尾乞怜,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兄之高义,弟不及半分,望兄慷慨,助弟一臂之力。”
“入丐帮者,无需歃血为誓,无需集众而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兄可隐匿身份,一切如常。”
“陈青虽无,然精神永存,吾等勠力同心,终有一日,要教人人皆为陈青!”
“兄为救陈青,不惜动用护身符箓,弟不胜感激,回赠符箓一张,聊表心意。沙流海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