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孤河看到了柳清云眼中转瞬即逝的一缕悲哀，他没有继续用力，而是松了手，柳清云倒在了干草堆上，捂着脖子低低咳嗽了几声顺过了气。

“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柳清云惋惜地瞥了一眼散落一地的千丝酥，冬日天亮的晚，他一早起来便到了厨房之中给尹孤河做这个，结果就只吃了一块，便浪费了。

“也是。你堂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尹神医，妙手回春，行医济世，又岂是我这种满手血腥，恬不知耻之人能够走在一路。”他也不掩饰，反而自我嘲讽。

“清云，你现在收手还有回旋的余地。”尹孤河紧锁着眉，弑君谋权的事情无论成败与否，都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更何况，一个是自己的爱人，一个是自己的师弟，他怎么都不希望二人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从那时候被赐鸩酒之后，以前的那一个柳清云便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只是一个无心的复仇人罢了。”他微微笑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尹孤河后退了一步，回头的一抹余光便撇到了一抹越来越近的明黄色，心下闪过一丝惊讶是皇帝。

“够了，别说了。我不会认罪，柳相国也不用多费心思，尹某做了便做了，没做便是没做。”尹孤河故意扬高了声音，挡在了他的面前，忽而压低了声音，凑近他，“小皇帝来了。”

他一愣，刚刚尹孤河的突然一语竟是为自己打掩护！

“谋害皇后的证据确凿，你还要这般狡辩。过几日便是公审，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便大步走出了牢房。

结果，刚走出一步，他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楚霜城，楚霜城一身明黄色的衮服，他此时正直直看着柳清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皇上，您怎么来了？”他故意摆出一副诧异的神情。

“清云你可以来，朕便也能来得。”楚霜城走近了几步，拉紧了他身上有些垂下来的衣物，刚刚与尹孤河推搡之间滑落到了肩膀的边缘。

他抬眸浅浅一笑，“皇上自然能来得，是清云逾越了。”

楚霜城什么都没有多说，垂下眼眸，也没有去尹孤河的牢房，“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