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刺绣呀,还真是讲究,且不说每一针都要对准了,颜色还不能用错,几个时辰过去,奴婢没绣出个名堂来,腰倒是坐酸了。”
黄怡一只手中正拿着半成品蝴蝶花上飞,另一只手伸到后背捶着腰间,看得梨脂噗嗤一笑,嘴上不留情道:“就你这样,送给主子的东西怎么拿得出手?”
说话间,梨脂一针一线走得行云流水,搭配新奇,走针精准,毫无压力。
“就你能。”
黄怡不服气得撅起嘴,脸色隐隐潮红。
“本宫倒不这么认为,真心的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就算功夫不同,心意却还是一样的。”
苏宛嘴角弯起抹好看的弧度,一针一线走得认真,坐在主位上,梨脂和黄怡都不能看见她到底在绣什么。
“你看,主子就是不同,连说话都比你好听。”
得到主子撑腰,黄怡自是不放过反驳梨脂的机会,看着她俏皮模样,梨脂倒也不恼,刺绣的手不停下,嘴上却是附和着:“是是是,主子怎么可是随便人可比的呢。”
说完,她便遭苏宛白了一眼。
房间里一派鲜有的和睦、祥和、宁静、引人不禁想要多在里面呆得久一些,恨不得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一些。
适才用过晚膳,梨脂复又去赶工,黄怡直称不行了,她眼睛都看花了,遂在苏宛眼皮下,从房间的这一边走向另外一边,如此反复,腰肢摇摆,手臂随之舞动,莲步依依着,像是在模仿什么,一圈下来,她闪烁着期待的眼神看向苏宛。
“主子,怎么样?和宫里的宫女走得像吗?”
问完后,她低下头来,攥着手中方巾喃喃着:“奴婢真是笨,主子不用学就走的比那些个装腔作势的人走得还好看,奴婢可是走了这么多圈仍旧学不会。”
话音一出,苏宛正欲评论,房间深处有黑影在柱子后面,她盯着黄怡眸色飞向梨脂方向,只见黄怡退了出去,不知跟梨脂说了什么,但听梨脂问了句真的,露出惊喜来便跟着黄怡出了去
“你来做什么?”
苏宛不悦。
“回禀主子,今早收到主子吩咐,眼下有了进展。”
崔允换了一身黑色,显然是踏黑而来,苏宛余光瞥过窗外,外面不知何时已黑了下来。
“这么快?”
她眼睑未抬,声色略微质疑。
“是的,雪儿姑姑让奴才来转达主子,她知道东西在哪里,却一直没有办法接近,想问主子打算怎么办。”
闻言,苏宛默不作声。
少卿,宁静地以为苏宛没了下文,复又听她缓缓而来:“让她子时在隆泽殿宫门外那棵大树下等着本宫。”
似不信般,崔允瞪大眼问道:“主子欲亲身前往?不可,前朝重地,戒备森严,奴才身份卑贱,无人生疑,就让奴才前去罢。”
他声声洋耳,颇有势在必行之势。
苏宛沉吟片刻。
“不必了,论起宫里规矩的熟识度,本宫才是最佳人选,你且回杂役院罢,在本宫还需要时,切不可让人发现你的一举一动。”
她声线压低了吩咐着。
当初让他进宫,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是明智之举,早晨才吩咐的事儿,晚上便得了音讯,如此以来,苏宛也不得不小心着。
经历真切的告诉她,看似风平浪静的背后,必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奴才谨遵教诲。”
说完,崔允从远路返回,不为人知的消失在黑暗中,如同从未有过这个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