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昭没再话,把孟眠拉到另一边。
孟眠乖巧的样子和刚才形成太鲜明的对比,不知怎么,非常刺眼。何舟渡眼神越来越冷,打破那二人仿佛别人插不进去的对话。
“是什么样的底气让你可以无视我至此?”
“祝子死了,陆寒昭,你知道吗?”
何舟渡笑了,他眼神紧紧锁住陆寒昭的脸庞,语气却轻快,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聊家常。
陆寒昭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何舟渡,反问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我的那些问题还记得吗?”
那个时候他没有回答,一是因为冒犯,二是这些都很像一个人。
当年上山的游振玉也是这样。
他们第一次相见,那个一身戏服的游振玉,眼睛里就闪着饶有兴致的光。
游振玉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金书的。
“那东西真有那么神奇?我想看看。”
没有称呼任何人,更没有一个端正的态度,吊儿郎当的,更像是奔着金书来的。
陆寒昭非常不理解老师,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告诉了游振玉金书的事,他认为这很不妥当,但祝子认为,游振玉很聪明,也会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陆寒昭清楚祝子这突如其来的防备,因为十一,老师和他生了嫌隙,有意再培养其他人。陆寒昭不怨,更支持老师一切决定,但游振玉初来乍到,怪异之处不是一点两点。
即便是这样,陆寒昭也一次都没有跟祝子提起过游振玉的怪异之处。
“老师以为你聪明,其实你只是不曾考虑任何人。”
这是陆寒昭早就看清的事实,所以对这个师弟,他早有防备之心。
他没想过,时隔这么久游振玉居然可以觉醒。
觉醒之后的游振玉依旧跟以前没有任何变化,睚眦必报,每一分每一毫都要讨回来,认为自己失去的都是风岳山欠他的。
何舟渡看着陆寒昭,眸底有正在积蓄的风暴。
他还以为真的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脾气变好了,其实根本就没樱面对沈清和沈浊那样的激怒,怎抵得上陆寒昭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
陆寒昭也那样看着他,没有一丝惧意。
场景流转,像是当年初见,两个人就从彼茨眼睛里感受到了对方是宿担
游振玉很少喊陆寒昭“师兄”,仿佛那样自己就会低了他一头,直到今,他依旧不肯承认这件事。
“杀了老师,当真问心无愧?那是在山上对你最好的人。”
陆寒昭目光轻蔑。
“无愧。一如当年下山,再如今刻卷土重来,我游振玉哪一次后悔过。”
何舟渡忽然笑了,极尽张狂,周身气场大作。
四周猛地吹起狂风,孟眠几乎睁不开眼,她吃力的朝着何舟渡看,生怕何舟渡又起什么幺蛾子。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对何舟渡。
不尊师、不重道,妄图毁了风岳山,这每一个罪名,都足以陆寒昭撕碎何舟渡。
还有崇初书院和孟眠,现在,明明是他在跟这个狂妄人清算。
陆寒昭软了眉眼,忽然矮下身子,和她:“十一,不要怕。”
她哪里会不怕?她更担心的是他啊。
尽管如此,孟眠还是点头。
“我尽快搞定这里,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