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感,季名表现出两眼泛光的粉丝追星现场。
假设假了一点,但只要对方受用,那也足够了。
安伦轻轻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季少主,请跟我来,我们进里面去详谈。”
毫无预兆的邀约。
显而易见的陷阱。
季名保持着微笑,心里却早就骂开了花。
这个安伦确实是一个聪明人,而且也把他当成了聪明人来对待。
俨然一场没有硝烟的交锋。
他始终坚信着,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更加不会有掉下来的馅儿饼。
哪怕他是季家少主,手下的商业帝国令许多人都眼红不已。
但是,连他来的目的都不问,就直接把他往会议室里邀请。
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不过,就像是周瑜打黄盖,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陷阱罢了。
可他偏偏不能不上当。
季名低垂下眼皮,思考着安伦的目的,也猜测着走进那一道门将会面对怎样的场面。
跟在安伦的身后,季名的脚步一步迈得比一步更为的沉重。
不到十步的距离,两人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前。
四下忽然寂静,连脚步声都停了。
周围警戒的保安们贴着墙壁而站,都面无表情,甚至呼吸都仿佛是屏住的,如果不仔细一点,凑近一点,根本就听不出来。
正当季名分出一部分余光,望向监控室大门之时。
安伦忽然回转过头来,浅笑盈盈的看着季名,手轻轻的搁在门把手上,但并没有第一时间按下去,而是笑道:“季少主你看上去好像很只紧张的样子,放下心来吧,我可不会现在就对你动手。”
“毕竟,你比偷偷溜到左边妄想从我手里救走饶那一只老鼠可要有趣的多了,就凭我这人惜才的性子,什么我也会好好招待你的。”
闻言,季名心神一凛,怎么还能不明白自己和越赫自以为衣无缝的调虎离山之计其实早就已经暴露了出来。
或者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真正的把安伦给骗进去。
果然拙劣的演技就只会带来拙劣的效果。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古人诚不欺我。
好在,眼前的局面也是他有所预料的,更加是准备好邻2条退路的。
脸上保持着镇静,笑容很是真无邪,“安伦首领,你多虑了,我这可不是紧张,只是有那么一点激动罢了。”
这种法跟强词夺理没差了。
安伦看着季名,仿佛对他的表演很感兴趣,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脑袋转回去,手上用力,大门门缓缓的打开,里面的桌椅板凳露出来的同时,一阵微风顺着门缝也吹拂了出来。
风里掺杂着暖温暖,却也些许寒冷。
将季名细碎的鬓发打下,刚好遮掩住那两只锐利如鹰的黑眸。
微微的掀起了眼皮,他稍微歪了歪脑袋。
抬步跟着走了进去。
被指挺着,下巴微扬,大步流星。
只一瞬间过去,他的视线就对上了一张人畜无害的正脸。
那张脸并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很轻易的就和他的记忆对上了号。
季名心下略微有一点点惊讶,随后又很快的放下了。
满脸都是古井无波的神色。
他轻轻一笑,“原来安伦先生这里还有别的贵客在呀!”
语气稍微一转,显出几分调侃戏谑的味道来,问:“我这,是不是有点打扰了呢?”
虽然这话是季名是对着安伦的,但很明显,他真正想要话的对象是那第三个人。
那人坐在窗边的躺椅上,窗户大开着,一阵又一阵吹进来的风嗖嗖的就拍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显得有些病态而苍白。
他的一条腿微微弯曲着,另一只手却仿佛无力的垂在了膝盖之上。
指尖夹着一根还未燃尽的烟,嘴里正慢悠悠的吐着烟圈。
一个接一个的,气息忧郁而颓丧。
对季名那一句明显是挑衅的话充耳不闻。
只是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兀自孤独着。
另一边,安伦的目光饶有兴趣的在两人身上逡巡了一下。
随后自顾自的坐到了沙发上,坐姿大马金刀的,一下子就成为了整个房间里气息汇聚的中心所在。
气宇轩昂,气势迫人。
当然,这也是窗边那名男子丝毫没有抢风头的意愿之下。
否则的话,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黑矛,毕冉。
季名在内心里默念起了这个名字。
仅仅是在潍城秦家大宅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物。
若非他与路莫那点不得不的关系,他也很难记了这么多年。
那个曾经四方队的突击手,第二个因伤而选择主动选择退役的队员。
为人应该是热情的,开朗的。
离开之后还当了这许多年的摄影师,走遍了华国的大好山川和湖海,留下许多温暖人心的作品。
他刚回记事集团开始打拼的那几年,办公室里就先后挂过好几幅属于他的作品。
同时,这一个人也是和安东尼接触时间最长最多的一人。
想到安东尼那最后令人惊悚的死法。
季名的心微微的揪紧了。
与陆默同去雅图布的同伴只有这一个毕冉。
而安东尼岛上陆默意外出了事,他也从此不知所踪。
有关于他的行踪,陆默仿佛的确是知道那么一点,但即使是面对着他季名,即使是了要和盘托出,却也始终并未透露出来。
却不想,他今日竟是出现在了这栋大楼里,连安伦都为他辟出一方地,由他吞云吐雾。
既出人意料,却又不让人真正的感觉到惊讶。
独自向着静明的眼神愈发的幽深,连步子都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僵立在走进会议室大门的三步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