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南博海的语气十分笃定,“不过,丫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我们要分清灰鹰和你父亲?如果要证明当初灰鹰没有背叛,不需要分清楚他们谁是谁吧?还是说,你那里有什么别的消息。比如,当年其中有一人,的确背叛了。”
江客手指敲度着膝盖,笑了笑:“我只是在想,至少您也这么怀疑过,不是吗?”
南博海勾唇:“我们的确有这方面的怀疑。刚刚你说你父亲是饮弹自尽,如果,通过我们的努力,能够证明其中一人的清白,恢复他的声誉,无论对你还是对我们,都会是一笔很大的收获。”
江客抿了抿唇,摇头道:“灰鹰已经不复当年,声誉于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而言,早就不重要了。反倒对您这样立场的人来讲,有一定的好处,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会随着真相,一起浮出水面。”
南博海未置可否。
南正风问:“你想得到的结果是什么?丫头。”
江客沉声:“我只需要一个可以戳破陈愫和灰鹰幻想的真相。”
南正风眯眸:“什么意思?”
江客:“我开始不是说了吗?就连我也分不清活着的这个究竟是我父亲还是灰鹰。陈愫虽然告诉我,死去的是我父亲,但事实上,她和灰鹰相处时,态度十分微妙。”
南正风不解:“……怎么说?”
江客叹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之间有时像亲人,有时更像仇人。但这都是我六岁以前的记忆了,或许都只是我的错觉也说不定,我需要时间来验证这些。”
南正风点点头,旋即又摇头:“别轻易否定自己的感觉。灰鹰原本就是一个捉摸不定的人,这些年,月河山接连爆发两次战事,他竟然还能将基地安札在月河山上,这种亡命徒般的执着,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江客认同:“除此之外,月河山的地理环境也占了重要因素,即便当年剿灭了陈氏,边防部队也仍然不能轻易靠近那里。除了灰鹰组织的成员以外,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靠近月河山。更不要说,过了这么多年,月河山的防卫只会比当年更加稳固。”
关于这个问题,一直是边防非常头疼的事。
月河山原本就坐落在两国的边境线上,群山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附近还有常年盘踞的村寨和山民,立场不明。再加上,灰鹰的行踪总是神出鬼没,如果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根本没办法轻易开战。
三人又谈了一阵,交流了一下当年陈愫给军方当线人前的部分细节。
当年,陈柯落网后,向警方称,路氏兄弟一直与他有合作,其中一人还成为了他的妹夫,妹妹陈愫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
为了证明陈柯的话,陈愫无奈,接受了警方的调查。
陈柯要陈愫实话实说,陈愫却表示肚子里的孩子与路氏无关。
之后的几天里,警方再想找陈愫,陈愫却突然无故失踪,警方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再后来,陈柯自杀在监狱,江客父亲的死讯接连传出,灰鹰组织一夕之间全部叛变。
那样大规模的叛变行动,无论是军方还是警方,都非常震惊,双方一度交战激烈。
几年后,销声匿迹的陈愫又忽然联系上军方,声称是灰鹰当年绑架了她,这些年一直企图从她那里得到陈柯生前留下的一份关系网名单。
那之后,陈愫便顺利成为军方安插在月河山内部的线人。
听完这些,江客说:“军方当初就不该相信陈愫。”
南博海摊手:“为什么不信?至少,她当年传递给我们的情报,是真实的。没有她的引导,我们根本上不去月河山。”
“……说得也是。”江客一顿,颔首,“或许,陈愫就是太清楚当年的问题出在哪里,所以才找准契机,先打击灰鹰。不过这么多年了,她将当局者的力量运用得当,不知道下一次,她会怎么对付这些人。”
南正风说:“她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力量,就像当年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很擅长将敌人转化为朋友。”江客的视线再次落回手边那张陈年的照片上,“二叔,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