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行云庭,里面的姑娘热情得令人害怕,没等人说话就把你死拉硬拽给拖了进去。这一次,贺兰司卿走到门口,竟无人迎接,这跟太阳打西边出来是一个道理。
大厅被擦得锃亮的玉石地板上,倒映着一个妖艳的舞姿,手脚束铃,翩翩起舞之际,银铃响声清脆,于耳回绕。宾客的座位以赤脚跳舞的女子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宽大的圆形。大厅之内,丝竹鸣鸣,仙姿翩翩,宾客屏气凝神,目瞪口呆,专注得连嘴巴的哈喇子掉下来都不自知。
贺兰司卿进来,红纱女子的舞蹈刚好结束,突然一群诡异的目光纷纷朝贺兰司卿射来,盯着他不愿移开。贺兰司卿呆了良久,终于明白,他们看的不是他,是他手中的那两坛子酒。沉虞独家秘方酿的酒,香气独特,方圆百里只要一个鼻子,便能嗅到酒香。
在座的有人忍不住问了:“这可是沉虞酒坊的酒?”
这个带着鼻音说话的声音不知道是来自在座的哪个位置,总之他一开口,在场不敢发言的人皆眼冒绿光,咽了咽口水。酒好不好闻香味便能识别出来,沉虞酒坊的名号在魔域是相当响亮的,喝上一口,浑身酥麻,如登极乐,都是那该死的禁酒令害得他们要忍着酒瘾。行云庭向来是背地里干黑活,禁酒令一下,酒坊大门禁闭,但魔域的酒鬼在一月里是生不如死的,这个时候赚钱的机会来了。
行云庭愿意铤而走险,偷偷给酒坊销售酒,出售的酒行云庭占三分利润。既解决了酒坊赚钱的麻烦,又解决了酒鬼吃酒的问题,且让行云庭赚了外快,一石三鸟。
看在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并非完全是来快活的,他们等的就是美酒送上门的一刻。
“酒是好酒,可惜,喝不得。”又是那个磁性的男声在说话。
在场有一半人听了后改了立场,虽有不舍,还是强行把目光从贺兰司卿手上的两坛酒挪开了。贺兰司卿感觉他的生意有要黄的趋势,便冲他们道:“美酒当前,若仅是欣赏,岂不暴遣天物?”
在场诸位面面相觑,碎语议论,忽有一人高声道:“来得了行云庭,就不要装正经。方才那位兄台,你胆小便回家喝奶去,莫要阻挡我们饮酒。”
此话既出,座上皆按耐不住了,声声附和。
“就是就是……”
“胆小的,回家喝奶,胆大的留下喝酒。”
“在行云庭还不放心吗?魔君大人日理万机,才没空闲理这等地方的事。来来来,快呈酒上来,老子的嗓子都干了。”
现场因酒而一派沸腾,安静的大殿瞬间被点燃,这时,那名妖艳的红衣女子走到大家的面前,抬起一只手,吵嚷的声音瞬止。她转首看向贺兰司卿,女子的皮肤皎白,一身红纱称托红润,杏眼盈盈,嫣然道:“公子要出售多少?”
行云庭里对酒的出售量是无限的,反正事后要给行云庭三成分红。沉虞有交代,禁酒令一年比一年严格,听说隔壁巷子的酒坊因为闻到了酒香,便被巡查队给封了整间铺子。往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年大不同以往,因而行云庭的生意一落千丈。照在场的反应来看,貌似贺兰司卿是来此出售酒的第一个。
贺兰司卿走到红纱女子跳舞的中央,冲他们说道:“两坛美酒,六百魔币。”三百给行云庭当利润,两百给沉虞的酒钱,剩下一百存入自己的小金库,买衣服,买鞋子……
红纱女子笑容僵了一会儿,往年沉虞在行云庭出售的酒少说也有几十坛,今年少得可怜。三百魔币,不够塞牙缝,但是,买一双鞋是够的。红纱女子精打细算了一笔账后,笑容渐渐柔和,转身面对众人,温婉道:“两坛酒,六百魔币起价,高价者得,行云庭可安排贵宾房,美女美酒相伴,醉梦长夜。”
底下人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等一下。”
红纱女子侧首道:“公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