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酒不沾的人一旦酒醉,通常情况下,难以叫醒。像紫世颜这种与酒天生合不来的人,把一坛子桂花酒灌进肚子里,睡了两天也不见苏醒。
澪水庄主听说此事,来过花苑看望,他是来送醒酒汤的,顺便拉着贺兰司卿道歉了一番。紫世颜是喝他酿的桂花酒醉昏的,澪水庄主在第二次武林大会上帮敕羅逍对付三大门派,不让人认定是曲意逢迎的小人也难。但此人倒也个懂礼之人,有没有藏着坏心思不知道,明面上对他们礼让敬重倒真有其事。
不是贺兰司卿自恋,这个澪水庄主似有意向他靠近。他守在紫世颜的床边,而澪水庄主时不时会找各种理由来花苑串门。早上问他用膳没,中午问他用膳没,晚上还是问他用膳没,他都要以为澪水庄主对他有意思了。两天了,贺兰司卿若是还未看出澪水庄主别有用心,那他白生了一个脑袋。
贺兰司卿的目光未曾移开紫世颜,即便澪水庄主在身旁也一样,他淡淡开口道:“我是在庄主你的地盘,岂会饿死?”贺兰司卿像魔怔一般守着紫世颜,好似紫世颜不醒过来,他就不走了。至于伙食,澪水庄主岂会怠慢,有冰懲和千叶千羽按时送饭,饿不死的。澪水庄主岂会不知晓,可怪就怪在,他偏要拿这不着调的理由过来串门。贺兰司卿要是还不防着,就应了紫世颜说他是个“猪脑子”那话了。
庄主笑了笑,贺兰司卿不看他的表情,也听得出笑声中那几分尴尬。庄主厚着他那张老脸,往下说道:“小公子不过醉酒,差一些,三日便可醒酒,长灵殿主日以继夜的守候,教人感叹。”
贺兰司卿听出他语中言意,紫世颜只是醉酒,他却把人当做重伤昏迷那般紧张,的确大惊小怪了些。听完他说,贺兰司卿顿时涨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紧张过了头,硬着头皮往下接话:“我等来此原为除蓝衣吸血鬼这个魔头,事情已了,却不想还要在庄主这儿叼扰……”蓝衣吸血鬼的后事处理,贺兰司卿是听冰懲说的,紫世颜自然没有细细交代,只是说蓝衣吸血鬼已除,武林重回安定。
“殿主说得哪里话,澪水庄能招待万灵阁的贵客,实乃蓬荜生辉,荣幸之至,没有麻烦叼扰一说。”
庄主没有一脸反感,却十分乐意,若是贺兰司卿说要在澪水庄长住,他也会是乐呵呵的欢迎。
贺兰司卿看不出真伪,冲他假笑了一下,少顷,贺兰司卿目送那人的身影离开。
紧接着,几个暗影在房外飘过,贺兰司卿似是早有意料,推开门迎接来客。贺兰司卿抿唇一笑,“来齐了?”
挡在门前的冰懲顿了一顿,颇感头疼的说道:“你要的人是来齐了,没要的……”
“哥哥。”一个身影挤开门前的冰懲,冲了上前,将贺兰司卿抱了个满怀。
站在诛罹玑身旁的幻千羽醋意大发,跺了跺脚,也挤开冰懲,对贺兰司卿投怀送抱。冰懲被两兄弟前仆后继的挤推险些没站稳脚步,要不是他下盘够稳当,真的会被两兄弟蛮横无理的冲撞下,跌倒在地了。
“这两家伙怎一回事?”贺兰司卿一头雾水,好似一个亲人相认的现场,两个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不断喊着“哥哥”。
听到贺兰司卿提问,幻千羽积极的抬起头,嘟着嘴道:“我跟千叶说了哥哥对我说的话,谁知这家伙一见到哥哥就扑了上去,我自是不甘落后,也得扑上来。”
诛罹玑懒得看抱成一团的三人,似是碍了她的双眼,却忍不住冷笑,说道:“两个白眼狼,枉费女帝陛下倾力相救,若知今日会对别人投怀送抱,当年吾便该阻止女帝陛下救人。”
贺兰司卿望向诛罹玑,她想必知道天夙独孤不少事情,比如天夙独孤为何会浪费重要的魔灵去救两个被她屠杀的孩子。贺兰司卿也清楚,他若是询问,诛罹玑未必会告之。贺兰司卿推开粘人的千叶千羽,合上了房门,走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