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羽策“哦”了一声,似是刚刚想起,坦然道:“你是指那个吗?”少羽策抬臂指向隐藏于油灯盏之中已经燃烧殆尽的巴罗毒香,目光再投向贺兰司卿,眼中已有几许疑惑,他道:“紫世颜中毒,诛罹玑亦难逃一劫,你为什么没有倒下?”少羽策暗中下手,自不会殃及自身,他早早封住了经脉,阻止毒香侵入人体。
“天忆云不也没事吗?”贺兰司卿看天忆云非但没事,疯劲儿还严重了。少羽策巴不得将天忆云扒皮抽筋,是不会好心救他的。汝子姬不是说天忆云被人下毒导致疯癫吗?也许是以毒攻毒,克制住了罢。
少羽策眉头一紧,提起天忆云的名字,他尽显反感。少羽策破罐子破摔,烦躁道:“是我下的毒,第一次第二次皆是出自我之手,万万没想到,两次都让紫世颜死里逃生。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第一次的巴罗毒香,紫世颜分明九死一生,你用了什么办法救他?”
开玩笑,用了什么法子还需要向你交代吗?
“九死一生,尚有一线生机,你凭什么认为我救不活小公子。”贺兰司卿知道跟少羽策说的废话太多了,他现在肚子里屯着大团焰火,仿佛腹部的伤口也跟着发烧,撕裂一般的剧痛由腹部向四周发展。贺兰司卿皱了皱眉,耷拉着右臂挪步靠近少羽策,一字一句咬牙道:“少羽策,我看错你了。”
少羽策笑道:“承让承让,阿雅,不,长灵殿主,兰府因我而毁,若是紫世颜再因为而死,那该多美好。”
贺兰司卿听着少羽策得意的调调,就像指甲刮玻璃一样,十分的挠心,恨得牙根痒痒。
“长灵殿主?你生气了?”少羽策笑得更放肆了,“看到你生气的模样,我可开心了。”
话甫落,贺兰司卿抬腿一脚踹到少羽策胸脯,少羽策脚步噔噔后退,撞上了石壁。贺兰司卿踹他的一脚用了一半的灵力,少羽策咳了几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少羽策用大拇指抹掉嘴角的血丝,“呵呵”的笑出了声。笑声里,是讥笑,是苦笑,又似是得意,总之,不会是愧疚。
少羽策:“来呀,再来呀,来为兰府报仇,为紫世颜报仇呀!”
贺兰司卿气得肝疼胃酸,抄起拳头向少羽策捶去,拳头刚要落在少羽策的脸上,贺兰司卿的左手却不能动弹。还能是谁,是天忆云双手抓住了贺兰司卿的左臂,才没让他的拳头落下。
“可恶……给我死开。”贺兰司卿火气一炸,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就像丢垃圾,把天忆云给甩了出去,摔在了地面,昏死过去。
少羽策笑得愈加兴奋,说道:“你生气了是吗?我没有看错,你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你气得想杀我对不对?”
腹部的疼痛断断续续,贺兰司卿故意忽略掉,攥着拳头再一次捶过去。少羽策眼神一凛,出掌包住了挥之即来的拳头,坏笑道:“你气归气,想杀我,做梦去吧。”少羽策灵力汇聚,另只手掌由下劈出,贺兰司卿胸口如遭锤子猛打,连连退步。
“咳咳,可恶,混账……”贺兰司卿有百种骂人的污言秽语涌至嘴边,插队吐出来的却是一口鲜血。心浮气躁的他难以做到心如止水,除非他是一个死人。少羽策暗算兰府,致使兰府百条人命蒙受不白之冤,紫世颜两次性命堪忧。这第三次,紫世颜救了贺兰司卿,却让自己陷入中毒危机,一笔笔的账算下来,对少羽策千刀万剐也难解心头之恨。“混账东西,博取我的信任,让我对你心存愧疚,真如小公子所言,你是咎由自取。”
快影一闪,一拳挥落,贺兰司卿单臂横挡,他的目光一扬,与少羽策眼眸子里泛红的血光所交汇,眼珠子黑色参红,不如说是红得发黑更为贴切。贺兰司卿既然要跟少羽策做了断,他便没有省着灵力的意思。贺兰司卿运转体内灵力,由左臂转移至下盘,小腿积蓄待发,踢向少羽策的膝盖,他的腿一弯少羽策身子矮了一寸,贺兰司卿加势朝弯下的膝盖一踢,一声清脆的碎响过后,少羽策左腿倒膝一跪。贺兰司卿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泄愤似的抬起两条腿在少羽策的身上来回踢打,直到少羽策立起的上半身躺倒,贺兰司卿停住脚踹,抬起一只脚踩在少羽策的胸膛,睥睨而顾。
“咳咳咳……”贺兰司卿连着好几下猛踹,每踢一脚,诛罹玑输给他的灵力就少一点。外界运输灵力可不比自生自养的好,自生的灵力用了可再生,外界的灵力,用了一点是一点,他用完了就没有了呗!该死的,踢得过猛,竟然扯动了腹部,断断续续的痛感越发集中。贺兰司卿咬牙忍着,他低眼一瞧,少羽策的竟流着眼泪盯着他。泪光闪烁,惨白惨白的脸帮他添了不少可怜。贺兰司卿一眼看穿了猫腻,喝道:“少羽策,你真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