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按响汽笛,她回头了,胳膊挡在眼睛前,他将远光灯调成近光灯。
见她一动不动,他又摁了下喇叭。
她这才过来。
透过车窗,他看到她的衣服不仅湿透,还是混着泥土湿透,胳膊肘处红了一片,他眉心皱的厉害,眼神也变得凌厉。
在他打不通她的电话时,在他到处找不到她时,在他看到她被淋成落汤鸡模样时,他觉得得狠狠骂她一顿,她下次才能长记性!
可是,在她进入车厢,他看到她低垂着睫毛,她的头发任性地贴在脸颊边,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喜怒,时。他倾身给她系好了总是被她遗忘掉的安全带。
...就像是把有瑕疵的碗留给她自己一样,打伞,她也会把被伞顾及不到的一面留给她自己...
回到家,等她洗完澡,待她沉沉睡去,看着她安静的脊背,他自嘲地笑了,是第几次,因为她而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是第几次,只要看到她,他的怒火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开第几次,说好的要放开的手,又握了回去第几次下决心,第几次食言......第几次.....
他将准备自用的机子给了她。他说她耽误事,他没夸张,她确实耽误事。
准备离开时,她看似漫不经心,却措辞严谨地提起了宁子檬代言尊贵化妆品的事,提起了她养育的仙花。
他佯装思考,他漠不关心。
他知道,都知道,知道她想弄清楚是不是他在背后帮她。知道她养育的仙花那颗与众不同的花草,曾因为抽出一颗芽儿,欢喜了她半日的时光。知道她因为宁子檬的诬陷,低头难过了一瞬。知道她不想被冤枉,但是更不想去计较。知道她从小渴望爱,所以从小就开始不计较。
正是知道,所以要伪装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