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昨晚热络的火锅宴,这顿丰盛的大餐吃得乏善可陈,席间,陆勇几次向尚峥嵘敬酒,均被要开车挡回。夏丽则拉着郑云套近乎,“晓霞明年就该毕业了,她那成绩实在拿不出手,班主任说,最多上个技校。可我听说,技校师资差,学生更差,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混混。我实在不想让她去,您不是在教育局工作吗,看能不能帮忙安排个高中,普高就行!”
“行啊!岚林市三个特殊学校随便挑!”尚小飞直接帮郑云挡了回去,面对夏丽铁青的脸,无奈耸肩,“没办法,我妈只管得了特殊教育。”
“是什么料就读什么学校,挑什么挑!今天上学,明天借钱,后天通关系,你们也都是快四十的人,老麻烦人家知不知道害臊!”陆为又黑又瘦,声音却是出奇得大,一番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饭后,尚奶奶神秘兮兮地将陈炫拉进房间,翻箱倒柜半天,才从樟木箱底拿出一个装着红布的尼龙袋。解开袋子,一层层掀开红布,一只白玉手镯赫然暴露在空气中。尚奶奶拉过陈炫的手,慎重地将它一点点套上。
“奶奶,这不行,太贵重了!”陈炫对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细腻晶莹,水头足,白如割肪,羊脂玉中的极品,少说也得几十万。
“好看,真好看!”尚奶奶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拒绝,没有看到她的为难,拉着她就往外走,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那小小的镯子上。
夏丽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被陆勇按住,“侄媳妇真漂亮,美人配美玉,好!”
尚峥嵘神色复杂地看着母亲,欲言又止,最后烦躁地跑出去抽烟。
陈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知道手镯贵重,可看大家的表现,似乎不仅仅是贵重那么简单。
回去的路上,尚小飞才解释了镯子的来历。尚爷爷是在一次堵截倒玉任务中牺牲的,这枚玉镯就被他藏在贴身的衣兜里。本来是要上交的,可上面体恤尚奶奶,这镯子就成了抚恤金的一部分。
都说玉有灵性,被尚爷爷贴身藏着,自然也沾染了他的灵性。尚奶奶睹物思人,视若珍宝,儿子结婚都没舍得拿出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奶奶是真喜欢你呀!”
镯子冰冰凉凉,陈炫却觉烫的吓人。
肥皂抹了好几层,整个手腕都滑腻腻的,玉镯却纹丝不动。陈炫抹了把汗,一脸困惑,没觉得紧啊,尚奶奶戴上去时也很轻松,怎么就是拿不下来呢!
洗干净手,无力地走出房间,本来想找尚小飞商量,不经意瞥见阁楼的灯光。她知道那里是尚峥嵘的书房,快十二点了,一个人在上面干嘛呢?父亲的遗物就这么轻易地给了一个外人,心里一定不舒服,要不上去让他宽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