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樊婷突遭变故,眼看夏天跟着两个年轻人离开了住宅区,说是要到公安局去。但是,因为什么事,到公安局的哪个部门,却不清楚。樊婷回到家里,看到夏天临走时丢出的证件和钥匙,心里一阵酸楚。她随即立即下了楼,与同是一个小区住着的樊娉、解丰夫妇商量。
解丰在听完樊婷的情况介绍后问道:“他是到了哪个分局?是因为汽车的问题到了交警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到了治安部门,或是主管经济案件的部门?”
樊婷也对自己好似有所怀疑地说:“我也不知道,好象听说他昨天打电话查询,我家的轿车牌在平安保险有两部车同一个号码办理了保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接受调查。”
解丰问道:“你那部车来路正当吗?”
樊婷说:“具体手续是老夏办的,我只听说是拍卖行拍卖出来的。前年还被人抢了一回行驶证,后来登报补了手续。”
解丰说:“那就应该没事。这就奇了!对,你查看一下家里的电话,看看哪个号码是今天早上打来的,拨回去问是哪个单位,夏天在不在他那里。这样,不就清楚了吗?”
樊婷释然,马上回到家里,查找到在夏天打电话到花店前的确有一个似曾见过的市话通号码,在电话号码本上登记了后,想了想,便拨了过去。
随着对方一句:“你好,你是哪位?”的问话声,樊婷便说开了……
却说与夏天做着调查笔录的黄警官,听到自己的市话通响,接听后问道:“你好,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一个女的声音说道:“请问,你这部电话打过8241x84x吗?有什么事?”
黄警官听后重复了一句:“8241x84x?”
夏天说:“可能是我家打来的。”
黄警官立即问道:“您是找夏经理吧?”
樊婷说:“是啊!老夏在你那里吗?”
黄警官说:“在,你等等。”说完后,将市话通递给夏天,并说:“好像是你爱人打来的。”
夏天接过电话,对樊婷说:“在经侦局,情况正常。”
樊婷问道:“中午会回来吗?”
夏天说:“现在在做笔录,搞完了应该可以。放心吧,回家再谈。”
放下电话后,黄警官继续按照提纲的顺序问着话。他问道:“这个三八股份公司在金融服务社贷出了800万元也就算了,为什么后来在老贷款逾期的情况下,又贷出350万元呢?”
夏天说:“如果要把这个问题说清楚,还真有点难度。这么说吧,当初这家公司是湖贝金融服务社紧急拉来消化富余资金而做贷款的,后来,三八股份公司利用自己的关系拉来大量定期存款,成了湖贝支行在资金危难局面中的救世主般,受到两届班子的重视。所追加的350万元贷款只是银行与三八股份公司签订的多份合同中的其中一份,另外有四千万的,有一千五百万的。现仅说这个350万元的合同,当初原拟一次性把旧合同的贷款全部借新还旧的,总行也明确表态同意,为此,深圳三八股份公司花钱组织了近4000万元一年期定期存款以稳定湖贝支行的资金形势。到了真的要实际操作贷款的1995年7月下旬开始,市民银行总行面临更大的资金困局,明令各支行不得新增贷款,但是,三八股份公司又弄进来了那么多存款,其补利差的支出也不下于500万元,于是,在总行领导的默许下,依托旧合同签加一份补充协议贷给350万元,实际上是作为对他们组织存款的补偿。”
夏天说到这里,黄警官的市话通再次响起。他接了电话后站起身,离开夏天所坐位置约有十米远讲电话。
这时,夏天粗略浏览了放在桌上的问话提纲,大约有二十八、九个问题,诸如:“你到国土局找谁办的抵押手续?”、“你是什么时候离开市民银行的?如何离开的?”等等。夏天想:“看来他们对于抵押问题的认定是重点。其它问题是想佐证我是不是参与了诈骗而销声匿迹。联系到黄警官问自己所住的房子问题,便不难理解了。”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黄警官接完电话,看了一下手表,发现已经十一点了,便对夏天说:“我们俩抓紧一点,今天上午加中午把事情搞完,也省得你走来走去。你看好吗?”
夏天说:“好的,你问吧。”
当黄警官问到:你到国土局办理抵押手续,见到了哪些人时,夏天回答说:“这笔贷款在出帐前甚至连公证手续都没有来得及办理就放出了,公证和抵押手续是在人民银行前来开展停业整顿期间补办的。在办理公证的时候,我和我的部下欧忠诚一起去的,当我看到罗湖区公证处没有什么异议了,我便马上回金融服务社开会去了。后来的全部手续我都没有参与了。”
黄警官重复道:“你能确定你没有去国土局办这个手续吗?”
夏天说:“完全确定。因为当时金融服务社有太多的事情要我做,批准贷款后的余下的手续都由我的部下欧忠诚办理。”
黄警官说:“欧忠诚现在在哪里?”
夏天说:“他调走后应该还在深圳的金融系统,但是,我没有他的联系地址。”
黄警官严肃地说:“找不到欧忠诚,你就脱不了关系。你还是要说真话。”
夏天说:“要是我估计得没错的话,你找市民银行的陈山石、李朝阳,一定能找到欧忠诚。但是,要证明我讲的没错就更简单了,你可以到罗湖公证处调阅公证材料。其实,这案子不是什么新鲜事,就在深圳三八股份公司被诉讼阶段,抵押方的律师拼命说这是金融诈骗,但是法院并不采信。判决书下来后,湖贝支行和市民银行总行法律处,乃至后来的资产防损部也不认为是金融诈骗,甚至放弃了上诉的权利。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合理吗?”
黄警官对夏天所说闻所未闻,很认真地听了,但是没有做笔录。待夏天说完,他问道:“银行对这家公司起诉了吗?”
夏天说:“早就审结完了。到了执行阶段也有几年了,只是这些人找不到它的财产,才弄到你们这里当作诈骗案处理。”
黄警官说:“你说的这个,我没有记录,待会儿你看了笔录后,有什么要补充的,可以在后面写上一段。哎,你是怎么离开市民银行的?”
夏天说:“说句心里话,我在市民银行所做的一切,都是做长期打算的,我多么希望在市民银行工作到退休。为此,我拼命工作,受到党内党外、行内行外人民群众的广泛赞誉。你看,在市民银行接管的四年间,我被总行党委两次表彰为优秀共产党员,一次先进工作者。不是我吹牛,市民银行一千多人,谁有过我这种殊荣?但是,事情怪就怪在这里,一个优秀共产党员,还被一个刚刚上任几个月的行长在人事考核中挤出圈外,从此丢了饭碗。随之而来的,也是这家银行倒霉,不少旧贷款也从此成了死帐。”
……
问完了话,做完了笔录。黄警官将询问笔录递给夏天,夏天看完后,写道:
以上情况属实。
应该指出:这是一宗由深圳中级人民法院审结完毕,正在执行的经济纠纷案。市民银行作为一个公众企业,不应该过分依赖国家公权力帮助追收旧贷款。
夏天,2003年5月12日
黄警官看了夏天所写,认为没有不妥。叫夏天压了指模,算是完成了领导交办的任务。他看了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半钟,便对夏天说:“夏经理,真的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
夏天说:“没关系,你不也还没有吃午饭吗?”
黄警官又说:“我们单位的车都出去了,我个人又没有车送您,回家的事你就自己想办法了。”
夏天对他的客气很有好感,笑着说:“没关系。”
黄警官又说:“今天谢谢你支持。以后有什么要请教您的,还要你多支持。”
夏天客套地说:“好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说完与黄警官握了手,离开了公安经侦局,来到红荔路叫了一辆的士回到笋岗村,到了家里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此时,等在家里的樊婷稍觉宽心,但还是问长问短,生怕又缠上一次旷日持久的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