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刺秦,影响深远。
在荆轲手持鱼肠剑,刺向嬴政的那一刻,凡是听到消息的人,全都将目光盯向秦国章台宫。
曾几何时,人们的眼光聚焦在秦楚之战,却忽略了这个时代最庞大的人群,那就是刺客。列国年年征战,从来不缺乏刺客的身影,那些能代表历史轨迹的人物,无不与刺客有种莫名的联系。
要么被刺客所杀、要么提防刺客的刺杀、要么本身就是刺客。
鬼谷、冷月、墨家、易水、释家、聂家等等势力,都属于刺客集团,无论这些势力表现的再好,都脱离不了刺客的身份。甚至连隶属于秦宫私官机构的北宫、钟殿,都属于刺客的一部分。
北宫晨曦、北宫十二将,有哪位不是刺客呢?钟殿殿主钟离,更是遵守自己的刺客信条,刺杀手段无数,完全以抗衡同行的态度去标榜自己。
当荆轲刺秦的酵到所有人都知道的时候,举世震惊,无论是哪个势力的人物,都惊呆的不敢说话。
杀王刺驾,易水领荆轲真的做了,这条刺客信奉的潜规矩,在这一刻打破。人们不禁要问,如果牧羊女还活着,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制措施呢?
想那些太过遥远,摆在所有人的面前的事实,更令整个中原震动。当钟殿殿主钟离冲进章台宫,看到身负重伤的嬴政,一怒之下,钟离当场暴走,对整个章台宫展开了血洗,咸阳风云变色,没有人敢反抗钟离的杀戮。
看着虚弱的嬴政,钟离露出残忍的冷笑,言道:“今天在场之人都不许走,以前都是公子替我杀人,今天公子累了,那就让钟离来杀人,让所有人知道咸阳到底是谁的地盘。”
一不做、二不休,钟离立刻传音给芈润,道:“润儿,马上来章台宫将公子接走,让敏代姐姐亲自保护,秦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芈润习惯了听钟离的命令,很快地来到章台宫,看到嬴政全身伤痕累累,都快成了一个血人,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没有说任何话,直接抱着嬴政回了钟殿。
钟离传音给血凡楼的千葵,道:“葵儿,公子被刺,性命危机,马上进入钟殿,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一直贴身在公子身边。哪怕是主船、剑谷那边下的命令,你都不可离开公子身边一步,我们不能再让公子落单了。”
还在血凡楼整理药材的千葵,听到此话,脸色剧变,二话不说的冲出楼船,赶向通往钟殿的密道。
传音给内史腾,道:“内史腾兄弟,从现在开始,关闭咸阳所有城门,城卫兵把守各个要道。包围楚国驿馆,一炷香之内,还在咸阳的楚国人,全部诛杀,走脱任何一个楚人,你就准备自裁谢罪。”
还在章台宫的内史腾,没有看任何人,直接退出殿门,传令所有城卫兵展开杀戮行动。他听的出来,嬴政受创太重,暂时无法理事,侍剑女要接手所有咸阳大权。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敢再找个时候违逆钟离,只有死路一条。
传音给戍卫军营,道:“从现在起,嬴成给我爬到军中大帐坐镇,李信兄弟,命令你一炷香之内,带着戍卫军将咸阳城团团包围。任何人出城,斩立决。”
传音给秦氏牧场的西步、墨舞安等人,道:“小步、舞安兄弟,给我把禁卫军拉出来,密切监视咸阳周围的一举一动,附近的郡城敢有带兵出城者,全部剿灭。”
传音给颐陵殿嬴艾,道:“小艾,公子被荆轲所刺,性命危在旦夕,姐姐不管你与供奉们达成什么默契,在这段时期里,不容许任何人踏入秦宫一步。谁敢闯宫,全部诛杀,安茹和丁香必须马上给我回到公子身边,否则颐陵殿就不需要存在下去了。”
站在章台宫大殿上的钟离,又对军方出一条命令,道:“我以大秦侍剑女的身份,连十二道军令,传令王翦大军、蒙武大军,全军撤回咸阳驻守,等待公子的命令。敢抗命者,军法处置。”
“传令咸阳学宫,禁足天水前辈。”
“传令杨端和大军,整军备战。”
“传令戍卫军统领零羽,马上回牧场坐镇。”
“传令甘泉宫赵姬太后,调派奴氏一族进驻牧场,随时待命。”
“传令北宫,不容许终南山走出来一人。”
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在这一刻,所有人震惊地现,侍剑女能挥的权力太大了,权势滔天,甚至比秦王嬴政、三位太后都权力都要大。
而现在的钟离,好似一头凶猛的母狮,不停地下达命令,根本不容许任何人多言。最后,钟离冷血地总结一句,道:“所有命令必须执行,哪方面敢不遵令,有所懈怠者,上到皇族、下到庶民,全部格杀勿论。”
冰冷的声音,铁血的作风,震慑了所有人。
命令下达以后,站在章台宫大殿上钟离,抽出长剑,指向姬尚,言道:“姬尚大人,马上传讯给供奉,公子被刺,大秦政局不稳,如果他们敢侵扰我行使权力,我必杀五百皇族嫡系泄愤。”
姬尚捶足顿胸,跺脚言道:“疯了,大家都疯了。大王不听我言,偏偏让荆轲走近刺杀距离你也不听我言,岂能离开大王的身边?放心吧,大王与供奉们的博弈,可不是要牺牲谁损耗谁,他们也不知道荆轲敢真的行刺。”
钟离黯然道:“荆轲刺秦,刺杀计划太过周密,你曾给出预警,都怪我不听大人之言。事已如此,我必须稳定大局,咸阳不能乱。”
姬尚唉声叹气,向殿门外走去,边走边叹道:“大王还是被刺了,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呢?我该怎么向公主交代?我的公主啊,指望别人,不如手握权力,不然真的会死的。”
听着远去的姬尚背影,钟离深有同感,荆轲刺秦,能陪在嬴政身边的人,才是最值得信任之人。既然终南山有了预言,都不肯回来,还要看着事情的展,姬尚和钟离都不能理解。
这一次,嬴政真的有可能死掉,乃是被刺杀最危险的一次。因为已经没有长生酒、没有高手的贴身保护、更没有绯月亲临。嬴政是秦王,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大家明知道荆轲这个危险人物来到咸阳,却让嬴政落了单,所有人都要担负责任。
钟离内心苦涩,这该怎么向敏代交代?又如何向绯月解释?
失职、担心、憋闷、恐惧各种情绪填充在钟离的心间,这口气,要出,这口怨,要泄。
钟离冷漠地巡视着周围的群臣,提起秦剑,高高举在头顶,咬牙切齿地言道:“章台宫乃是我大秦的权力中心,一个列国使节,居然当着你们的面对公子展开刺杀,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罪。公子不舍得惩罚你们,但是我是谁?我是钟殿殿主钟离,受几代先王册封的大秦侍剑女。”
“大秦天子剑,也是白起将军赐我之物,上打昏庸君王,下斩忤逆惘臣。这个权力,钟离一直没有使用过,看着公子在章台宫受创成这样,丢尽了我大秦的脸面,必成为天下的笑柄。所以我决心,今天要行使这个权力,丞相李斯、又丞相冯去疾、上卿姚贾,尔等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