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黑蛇(1 / 2)浮生余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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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扑棱着翅膀的蝴蝶,竟然十分好看。

“好。”她细声应着,“我老老实实看你打架。”

尧昇失笑,终于放了心,便在那漆黑庞大的蛇妖扭动着身子从树下经过刹那,纵身跃下。

“你……”她瞪着眼睛,脸色通红,比最鲜艳的红梅还要更甚,是气极了的模样,凶巴巴的指着不知所云的尧昇,方才的温存荡然无存。

“你这个登徒子!”汀儿从凡间戏折子上看来的,并非很是能参透其中意思,不过这词用在此中情景上亦没有什么差池,她再无法直视尧昇,腰际仿佛还有他宽阔手掌残留的温度。

和她的脸一样,几乎是灼热的发烫。

汀儿跌撞着跑开了,尧昇摸着下巴,仔细思量着,片刻后似有了悟,便低着头沉沉的笑出声来。

枯月方才将王上的寢殿巡视了一圈,从拱门处过,便有低低的爽朗笑声传来,听起来有几分熟悉,于是心生好奇,探头去看。

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立在纷纷的白雪中,犹自低着头轻笑,颊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面容俊朗身形匀称挺拔,自一笑,便有春风拂面而过,融融暖意。

王上要多笑笑方才好,不知又要有多少小姐仙子要迷上他。枯月想,可王上平日笑的实在少,不知今日是为何,莫非是搭错了哪根筋,于是还是讪讪的缩回了脑袋,悄悄摸摸的离去了。

溪水丁零当啷的流淌而下,汀儿蹲在溪水面前,掬了一捧水到脸上,瞬间凉快了许多。尧昇坐在一旁矮树的荫郁里,静静的看着她。

凡界三伏的天气,知了叫声正盛,日头亦正辣,这林间还有些许的凉风拂过,若不是尧昇说要来取一件十分重要的物什,汀儿大抵是怎样都不会跟来的。

“我才修炼成形不过千年,还得益于涪陵浓郁的仙气,若还要修炼成仙,是否会很难?”她又拂了把脸,于是面上都是湿漉漉的水汽,颊边的几缕发丝也被清凉的溪水浸透了,往下落着水滴。

连睫毛都是湿漉漉的,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尧昇,仿佛里面也汪了泉溪水。有斑驳的阳光落在她纤尘不染的白衣上,怎么看,都像是画中才有的场景。

“问我?”尧昇看的愣了刹那,回过神来,掩饰着抬手指了指自己。

汀儿点了点头。大概会是很难的,她在涪陵时听山脚的小妖怪们说,涪陵以前有个数千年的大妖怪,最后终于修炼得道,即将成仙,却在飞升之日因受不住天雷,数千年来的修为便毁于一旦。

成仙便也功亏一篑。

她蓦地有些怅然。

尧昇抚着下巴,仔细思索了片刻。

“不难啊……”他摇了摇头,便看见汀儿抬起头来,眼睛晶亮的看着他,汀儿较才来雪域那时的沉稳与内敛,要活泼了许多,更加是她以前的模样了,尧昇有些欣慰。

“我渡给你几千年修为就是了,届时你好好修炼将其炼化,承道天雷也不过小事一桩罢。”尧昇的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天界并非没有这样的例子,南海有位渡鸯仙君,本体便是只鸳鸯,修炼成仙之时承了不幸逝去的伴侣的修为,一举成仙,后左右寻找复活伴侣的方法却始终碰壁,于是请愿主动去看守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南海。

修为上升的飞快,自始至终却一直独身,算得上十分专情的了。

汀儿原先以为是什么修炼的法子,听他这样一说,眼中的期许便落了下来,她立马便摇了摇头,“这个不大妥当,还有其他的吗?”

尧昇挑眉,“怎么,急着飞升成仙?做只小妖不挺好的,不用被繁琐的规矩束缚。”他似乎有些意外,他历来觉得做妖便是逍遥自在的,不过勿论如何看,做妖的都想成仙,做仙的又羡慕做妖的自在,不过尔尔。

汀儿脊背一僵,站起身来,有些不自在的、掩饰的伸了个懒腰,尽量让语气也显得随意平和,“没有,我就是随意问问。”

尧昇若有所思,他也站起身来,将袍子上沾染上的枯叶与尘灰拍打干净,然后朝着汀儿走去,习惯性的在她头顶揉了两把,在汀儿愤愤反抗时及时的躲开一步,抱手轻道:“做妖做仙都甚好,在我这里,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是汀儿。”

做妖做仙的汀儿,即使做人做鬼或者做什么精魄,只要是汀儿便好。

依旧是俊朗的、熟悉的面容,那双清亮含笑、玩世不恭的眸子在斑驳的树影里若隐若现,像是十分认真,又像是不过一句玩笑,却还是让汀儿红了脸颊,就连眼眶都弥漫上淡淡的红润。

“哪儿那么多话说……”汀儿揉了揉眼睛,将那泛上鼻腔的水汽尽数揉了去,说话的声音亦变得闷闷的:“都说来取什么重要物件,不要耽误了正事。”

尧昇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了声“是”,然后便迈步到她身旁,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膀往前,汀儿并未反抗,任由他轻搂着,往密林深处走去。

……

尧昇此次要取的重要物什,乃是一条修炼数千年方才成型的,这六界中都不大常见的寒蛇内丹。汀儿倏忽间便想到了涪陵山下被他讨伐的那只为非作歹的虎妖。

那亦是初见,她拾到了他打斗中落下的令牌。若不是师父派她随时盯着虎妖的动静,才得已目睹了尧昇单方面屠杀虎妖的全过程,又无意间看到那在阳光下的草丛中闪闪发光的东西,大抵也不会有那一次初见了罢。

如此说来,反而还要谢过那头凶巴巴的虎妖了。

还未待她出口问,尧昇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那次于涪陵的确只是为了取那虎妖的内丹,”他携着汀儿,轻飘飘的、悄无声息的腾身而起,落在附近林木中最高的那一棵树端,稳稳立着。

“解释。”尧昇的声音与平常相比听不出什么区别,但汀儿还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合理。”

“我……”汀儿酝酿了片刻。欺骗尧昇是再愚钝不过的决定,况且她也没想过要骗他,于是她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被尧昇禁锢在怀里,没有挣脱,软绵绵的,毫无攻击力蜷缩着的一小团。

“他似乎是我认识的一位故友,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你挖心掏肝!”汀儿想到那冰蓝的眼睛和神似阿白的那大黑蛇刹那间绝望的眼神,甚至想到了现在在涪陵山下混吃骗喝的虎妖,突然间来了底气,终于睁开眼睛,凶巴巴的盯着离她不过咫尺的尧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