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绾髻狼狈不堪,金簪流苏摇摇欲醉。脸上的红妆早已被大雨清洗干净,清秀的脸庞不见血色,她的杏眼氲着雾气,右方眼角下一颗朱红泪珠胎记隐隐浮现,衬得她稚气未脱的小脸我见犹怜。
是她。
顾炎卿神色一动,如深潭的黑眸泛起涟漪,但片刻后又恢复宁静。
“赵成,发生了何事?”
顾炎卿眯起眼,沉着声问话道。
“殿下,咱们的马车险些冲撞白将军家的千金,”名为赵成的男子拱手,毕恭毕敬的开口解释,“属下瞧着白姑娘万分可怜,没有经过殿下的同意将白姑娘带上马车,还请殿下恕罪。”
赵成心中忐忑,救白若潼时他来不及思虑,将她带上马车后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错。
他家殿下性子冷泊,说白了就是一个冷血郎君,仗义相救这种事是他最不屑做的,更何况殿下最爱干净,白若潼裙角的污水湿了一地。
“无妨。”顾炎卿罢手,声音冷澈刺骨。
白若潼听着对话,这才注意到自己眼跟前坐着一人。她怯生生的抬头,小心翼翼的望向说话之人,只一眼,她便被眼前男人的容貌惊慑住。
男人着一身素净的圆领月白袍子,领口绣着淡雅的梅兰竹菊图。他眉如墨画,眼若深潭。高挺的鼻梁,薄而淡漠的红唇。
他的五官仿若是世间最精巧的工匠雕刻而出,近乎完美,令人望而却步。
与白若潼相熟的客人中不乏有品貌非凡的男子,可没有一人的容貌能与眼前之人相提并论。她并不是花痴,可瞧见他,她却被惊艳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他的眼光太冷,仿若凝了一层薄冰。连带着他周围的空气,也冷下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