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几乎看呆了,连连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那便梳妆打扮,咱们去赴宴吧。”
老夫人已到花甲之年,是要大办的,流水席摆了忠国侯府外一条街,达官显贵亦是纷纷前来送上贺礼,端的是热闹非凡。
沈秋绒穿了一件墨黑色镶粉白牡丹的长裙前去赴宴,刚踏进宴厅便觉着其中的欢声笑语略略一顿。
随即少女娇俏的笑声便响了起来,“姐姐还是小心些走路,可不要把地面给跺穿了呢!”
沈悦儿站在老夫人身边,笑眯眯地看着沈秋绒,她身材娇小,与沈秋绒几乎形成了最鲜明不过的对比。
这就开始针对了?
沈秋绒微微一愣,便扬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淡然道:“有些话开得玩笑,有些话却开不得,嫡庶到底有别,妹妹不要在宾客面前失了身份才好。”
“你!”
沈悦儿本以为沈秋绒会像从前一样哭泣不止亦或是暴怒骂人,却千算万算不曾算到她如此从容!这样的温柔大方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我怎么了呀?”沈秋绒笑吟吟地问道,把明知故问摆在了明面上。
“我要是你,就一直在闺房里呆着不见人,省得丢人!”沈悦儿气急败坏地嘲讽道。
沈秋绒只是微微一笑,在满堂宾客面前丝毫不曾失礼。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终是开口道:“够了,二丫头。大丫头快落座吧。”
沈秋绒微微点头应下,不卑不亢地便准备往下首第一个的座位走去。
不料沈秋绒一抬眉看向那座位,眸色便是微有所变。
第一个座位那里此时已经坐了一位妇人,眉目如画,隐约透着风情万种,只是眼神十分不善地看着她。
正是府中极为受宠的马姨娘。
就如同看不见她一般,沈秋绒抬腿便走了过去。
她走得端端正正,落在众人的眼中,分明和从前一样无二致的肥胖身形,却不再那么肿胀,甚至有了些从容的风味。
“马姨娘,这是我的席位,你是不是……走错了?”沈秋绒扬起一个真挚的笑容。
马姨娘一愣,看着她脸上赘肉甚至挡住了眼睛的尊容,便掩饰不住那不屑的意味,“哎哟,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马姨娘虽是掌管府中家务事,可到底不曾扶正,妾室不过是半个奴才秧子罢了……怎么敢坐在嫡出小姐的前头?”沈秋绒不疾不徐,淡淡地道。
她虽说说的是诛心的话,但是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挑不出刺。
马姨娘的脸一瞬间便变得苍白。
奴才秧子,奴才秧子!
这个丫头可真是不知死活,竟是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她敏锐地察觉到沈秋绒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这样温吞水般的温柔更难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