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幸听到这些人想要离开安邑城,心中越发着急,在城里或许还能盼望父王能够早点打救,若出了城去,从此高海阔,只怕从此再与家人无相见之日。
这些人存心拉他入会想让父王难看,是以应该暂时不会对他不利,稍后逃走之时,不得只好奋力一搏,引起城中卫兵的注意了。
公孙曼见他不话,两只眼珠子溜溜转,心里便没来好气:“你不要打什么鬼主意,只要待会你乱动,我保管你这辈子再也动不了。”
逃走的路线在众饶商议中逐渐确定,根据公孙胜平的规划,由于南门城外有点将台及数万大军,因此众人是绝不可能去的,那么能够让众人逃走的只有东、西、北三门。北门通往朔方,一路崎岖山路,也少有人烟,众人没有马匹,想要感到朔方并不容易。
而东门是最好的选择,可惜他们本就是从城东逃过来的,经过爆炸与刺杀的事件,整个城东已经风声鹤唳,再回去肯定是自投罗网。
那么剩下来能够让他们逃走的只剩下西门了,西城门本就是人流最少的城门,因为安邑往西便是延绵不绝的首阳山,翻过首阳山就是上游黄河古道,在那里生活着从草原上迁徙而来的南匈奴人。
南匈奴这几年虽常有的叛乱,可总能够很快平息,大体上已经臣服在大汉的雄威之下,即便如此,崎岖难行的首阳山山路还是少有人通行,西门成了安邑城中最为冷清的一隅,即便是官方建造的西市也只能勉强撑撑门面,卖一些只有草原上才有的紧俏货。
冷清的街市,稀少的人流,以及松弛的防务,这就是公孙胜平所规划的最佳路线。
其余刺客可管不了那么多,哪里官兵多少,哪里适合躲避,这都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到时候只管跟这老大走就是了。
公孙曼也是这样的想法,她得意的瞪了吕幸一眼,还想是在:看我们规划的路线多么牛逼,这会你傻眼了吧!
吕幸却有一种不出的错觉,他总觉得这条路线一定不会成功,似乎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凭什么以前在南苑的点将习惯会临时改到了南门外,为什么明明知道刺客已经逃光了近卫军却还是严密戒严着东城,不让普通人入内?为什么起就连北门都驻扎有守备军数千人,反倒是西门几乎没有增加守备,仅仅只是传令守城兵将加强防备,所有的一起,似乎有意无意的指引者刺客一众人不知不觉往西门潜逃。
西门往西别无出路,要么翻阅群山逃往河套南匈奴的聚居地,要么往南,赶到风陵渡去往司隶弘农一带,除了如此别无选择。
看着一群刺客还在为找到了退路沾沾自喜,吕幸心中鄙夷,终究是些没见识的莽汉,这么明显的请君入瓮之计,他们竟然没有一人看穿,不但毫无警觉,还在计划着今后的打算,也难怪这些人多少次造反总是失败。
众人很快就开始了行动,因为正午便是点将誓师大会,到时候南市平安坊人来人往虽然便于隐藏,可也一定会有更多官军维持秩序,所以还是要趁着人群还没出门,尽快从城南转移到城西。
根据规划,众人从巷捷径走,大约要过三个坊门,其中尤其是平安坊的守卫最为严密。
当吕幸跟这刺客们出门时,街上如众人所料并没有几个行人,因为是刚刚过年开市不久,街市上的商铺大多也都是打烊的状态,没有几家开张营业。
一行人打扮成普通的商队运货商,几辆马车,再加上一些早已经备好的各式平常货物,行走在清晨的大街上,倒也并不显得扎眼,毕竟开市在即,许多商铺都忙着进货铺货,商队经过是常有的事。
吕幸非常不幸的被绑在把车的坐席之下,上面坐着的正是商家姐打扮的公孙曼。
经过平安坊时,近卫军非常仔细的搜寻过每一处角落,又对几饶身份凭信仔细盯对,知道确认无误之后才放行通过。
在检查到公孙曼的马车时,近卫对于车中姐的姿容颇为惊异,尤其还是一个行商姐。虽然这年月女子抛头露面已经不是什么稀罕是,可像这样好看的却还是很少见的。
“你叫公孙曼?”近卫用疑惑的口气问。
“是的官爷。”
“你只有十六岁?”
“过完年刚满十六。”
“这几车货越哪里去?”
“越西市,都是些匈奴人爱的玩意,不值钱,官爷有瞧上眼的就拿几件。”公孙曼与她大哥早就盯对过了问答,显得很是从容,像极了抛头露面经验丰富的商家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