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幸差点笑出声来,长生不老药这个传已经在安邑城流传了两年,自从吕布大肆笼络下炼丹师的时候,人们就在传,吕布这是要效仿始皇帝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果然事件的发展正和人们预料的一样,吕布先是组建烟花院用来掩人耳目,又派重兵沿街封锁,不使任何人靠近。这样一来民间关于长生不老药的传就更加的喧嚣尘上,几乎每个人都笃定,紧缩聚集下炼丹师,就是要炼制始皇帝都没有完成的壮举。
而相信这样流言的可不仅仅只有民间的百姓,就连朝中的大臣们,也是十有八九都深信不疑,也就只有吕幸并不相信,他深知父亲不重生死,不信鬼神,更对于始皇帝这些愚昧的举动嗤之以鼻,他曾经明言过:饶生死乃是自然法则,想要延年益寿唯一的办法就是合理饮食、强健体魄、开怀心态,即便如此也就能比旁人多活一二十年罢了,想要千岁万岁岂不成了妖怪,垂垂老须被人嫌弃,挤占儿孙福祉,于家于己有何益处?
眼前这些人竟然是为了莫须有的长生不老药而来,要是让他们知道根本就没有那东西,是不是要气到吐血?吕幸想到此处,再也难以克制,失声笑了出来。
“你敢嘲笑我,真以为我们不干杀你吗?”女刺客勃然大怒。
一把钢刺凌空飞来,携带雷霆之势,身前近卫眼看不妙舍身挡在吕幸身前,被飞来的钢刺刺穿心肺,眼见不能活了。
余下刺客眼见动手,也不待鬼面刺客的号令,一时群起而上,朝着吕幸所在的方向杀来,近卫还剩不足十人,实力上本就不是刺客的对手,此刻又在人数上处在劣势,片刻又死伤了好几人。
吕幸眼见危及,知道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若不能奋力一搏,便会是身死事败的结果,自己死了并不要紧,关键是他身上还有重要的配方没有带出去,一旦落入这些歹人手中,谁都不知道回事怎样的结果。
危机之中,吕幸忽然心生一计,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捏在手中大叫一声:“都住手,否则我就把长生不老药吃下去。”
刺客们听到长生不老药的名字,果然都是身形一震,连狂傲不可一世的鬼面刺客都停下了手来,凝视着吕幸手中巧泛着乳白色光晕的瓷瓶,心中已经确定,这绝对是长生不老药无疑,只看这名贵的瓷瓶,便不是普通物品能够使用的。
要知道如今社会上所流通的盛具大多数都还是陶铸,瓷器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产物,可是吕布也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之前忙于战事,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可是自从停战之后,在这长达五年的时间里,他想要做的事可不仅仅是一件两件。
吕布曾经过:人活在这个世上并不容易,所以在生活上还是要精致一些的好。
瓷器就是在最近两年流传开来的,然而由于工艺并不成熟,因此瓷器并不如后世精致,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粗大笨的陶器来,已经是有了差地别的变化了,贵族大户为求一瓷而不惜千金,绝对是比黄金还要贵重的东西。
能够用瓷器盛装的东西,除了长生不老药,还能是什么!
鬼面刺客眼中的红光更加强盛,看着吕幸手中的瓷瓶,就像是看着心爱的女人一样,不,不一样,心爱的女人或许他还能舍弃,而这瓷瓶他势在必得!
“你要是敢吃下去,我就是抛开你的肚子也要挖出来。”鬼面刺客的声音有些干涩,就像梦呓一般。
“哈哈,告诉你们也无妨,今早丹药开炉,不幸炸炉,炼制此药的黄大师当场炸死,所炼制的丹药只有这些幸存,我如今只要吞下,此神丹就会遇水即化迅速被我吸收,你怕尔等要白忙活一场了。我死凉是没什么要紧,只是尔等没有完成任务,你们的主人会怎么对你们呢?”
吕幸将计就计,既然这些此刻是为了不存在的长生不老药而来,那么他正好可以打一个信息差,把神药仙丹的事的很真的一样,叫这些刺客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外围的庞德在久等没有消息之后,必然会发现这里的不妙,不定正在带兵赶来,只要自己多坚持一刻,那便多了一刻的希望。
而吕幸所想不到的是,比庞德更先发觉他们处境不妙的却是别人,一个与他向来为敌之人。
城东,了望塔高如云端,站在其中只觉地之大人物之。
看着脚下如棋盘一般纵横交织的街巷建设,皇宫、王府等最为显赫的建筑更是一览无余,近处犹还在冒着余烟的烟花院显然已经成了一座废墟,废墟中的一场厮杀已经转移到了屋内,使得吕苟并没有看到结局。
“有人竟然还比我心急,你到底是谁想要置吕幸于死地?”吕苟看着脚下的城郭若有所思。
在吕苟的身后,一个全身黑衣的中年人束手而立,花白的须发与他实际看上去的年龄并不相符,即便就这样站着,也在形容之中隐隐流露出一种浓烈的沧桑感,那是世事磨砺的味道。
“杀人越货无非名利,这些人兵器驳杂师出无名,当是江湖宵之类,所为者不过利字而已,想来是他们相信了坊间的无稽之谈,把长生不老当了真,倒是为公子当了马前卒,甚好。”
“哈哈哈,要真这么,我这个兄长还是够倒霉的,竟然会死在一群江湖宵的手中,实在令人扼惋惜呢。”语气中吕苟的笑声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一张妖异的脸上,皮肉动也不动,看上去尤为阴森恐怖。
“公子也不可高兴太早,一旦世子身死,刺杀他的罪名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公子所为,公子还是先想想怎么承受晋王的怒火吧。”黑衣人垂首语气淡然的道。
“唉,我这个父亲对我还算不错,可惜他不该太贪心,生出两个儿子来,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不是吗?”吕苟的语气中竟然透露出一股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萧索之味,就像苍凉秋季的暮色,如同卷过落叶的风。
黑衣人叹息了一声,并没有话,忽然看着脚下不远处废墟处眼睛一亮道:“公子的冉了。”
吕苟嘴角弯起弧度,转过身来道:“下去吧,不看了,我真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兄长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