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用你教我。”
少有的正经一次,却被高天虎一句话给闹了个没脸,吕天龙臊眉耷眼的不再言语,不过老季和陈甲他们俱都认同的点头。
“不错,天官要闭关自然是有怹的打算,咱们也不能闲着,正好大家现在都在,我就先做主了。即刻关闭府门,传令阖府上下无故不许外出。
再暗中请四方山神、土地、城隍到此做客,好歹把这东胜神洲的事情与我等说一个大概,也好过现在这瞎子一般。”
季和把话一说,所有人都高举双手赞成,当初王真不在府中的那些年,就一直是老季在代为主事,而且此刻老季所说的确实是老成持重之言,自然也就没有人反驳。
按下老季的那些安排暂且不表,王真在关上了房门之后便沉心静气开始了打坐。
只听王真口中轻松恩师所传下来的鬼谷三篇,同时脑海中不停的闪回着他此行的所见所闻,渐渐地王真的意识便模糊了起来,而过了好久之后有如昏睡一般的王真突然睁开了双目,放出了闪烁了金光。
也就在这一瞬间,王真的魂灵受那金光牵引,走出了躯壳之外,紧接着这真灵就好似一只大雁一般飘然腾空,穿过了房顶离开了仙府,在无尽的长空中肆意的遨游。
王真此番所用的可不是一般的神游之法,这乃是老仙师教给他的不传神通。所谓辟明长生洞府,只有辟明才可得长生。然而辟明通达又岂是谁都能做到的?有多少的高仙都无法做到通达。
这也就是为何当年青岩仙境能人辈出,最后却没有一个成仙得道。皆因在老仙师看来:世事洞明皆是学问,连人事都没有参透,便是修再久的道诵再多的经,最后也不过是一个糊涂神仙罢了。
而仙师传与王真的这项神通,便是窥测天机,洞穿世事的神通。今晚丢了三清玉符,并非只是丢了一件重宝那么简单,这当中丢的更多的是王真的脸面,可要再往深究的话可能丢的就是王真身上的势。
参道一途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在这中间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势。在南瞻部洲的时候,王真可以说是神威广远名传三界,那时的他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坎坷,这便是他的势在。如今方在东胜神洲站下,便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王真自然最担心他的势还在不在。
故而,哪怕是要担着巨大的风险,王真也要试一试这洞穿宇宙晓畅乾坤的妙法,观一观道玄真机,看看他的前路祸福吉凶。
真灵飘荡到了虚空之中,王真低头看去,眼见所看到的却尽皆是一片五彩斑斓,正当他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那色彩中都是什么的时候,就听耳畔猛然间一阵轰鸣,接着从各个方向涌来的洪流开始不断的冲刷着王真的灵体。
在这无数道或是光明或是黑暗的洪流中,王真隐约的看到了几幅画面,可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开始意识到身体的感觉再慢慢的变淡,同时又能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意识在变模糊。
或许也就是在这种玄奇的境界中,王真才能有这种相悖的感知,他这时才终于明白了为何仙师在为他们这些门人说法的时候曾言到:非历尽劫波之大能,胆敢窥视道玄真机者皆为飞蛾扑火。
历尽劫波,便是洞悉万物,也只有洞悉万物之后才敢会晤道玄真机,不然就只能消逝在这无边的洪流之中。
“咝……”
就在王真几乎要闭上双眼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疼痛,接着他的头脑就涌进了一股凉意,也叫他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也是为何王真明明才挨了脊杖还要窥探玄机,挨了脊杖的后背并非是那种一大片的疼,而是专挑你不注意的时候猛地如针扎一下的那种疼,王真看中的便是这时不时的疼痛能在关键时刻给他清醒。
有了一次几乎迷失的经历之后,王真后怕不已,当即不敢再多看,只是微微了两眼之后便敛去了眼中金光,将神灵归了位。
“呼……”
归位之后,王真本来盘着的双腿猛然打开,浑身就像是泄了气一样摊在床上,连喘了十几口粗气,王真用手抹了几下都搌不尽头上的汗,此时他就是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不然一定会被这苍白的脸色吓一大跳。
半倚半靠在静心床上,足有小半天儿的功夫,王真这才养足了几分精神,穿好了云履走下玄床,双手推开了房门之后门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一霎时晃得王真有些睁不开眼睛。
“啊?这么快就天亮了?我还以为才过了一会儿呢。”
王真心里这样想着,却看一直守在他房门之外的天兵顿时惊呼了一声。
“天官您总算出关了,您都在这间屋子里待了足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
那天兵的一句话说的王真额角再度渗出了汗,仙师确实说过这洞玄神通的凶险,可有些事只有在亲自经历过才能明白。在王真这里,自己不过是迷糊一阵儿,又瞟乐了两眼,前后加起来也就不到十息罢了,可在外面竟足足过去四个月!
“这四个月……”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季先生在主事,天官,我去把季先生请到这里亲自和您说?”
天兵想了想之后问了一声,然而王真摆了摆手。
“不了,我过去吧,在屋子里待了四个月正好也出来走走,说起来这四个月府里可有什么事发生?”
王真这不问不要紧,一问可是把天兵的话匣子打开了。
“天官,这四个月发生的事可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