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天水遥相隔。
这云鬓高楼的凝望的两相剪影,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凡夫心里。
那雪锦鸟发着清脆的声调犹如兴歌一般,围绕着桑溪飞来飞去,最后竟然衔了她发间的一只白玉小簪飞向了玉慕兮。
玉慕兮没有接那簪,却是舌尖缱绻了许久才出声道:“姑娘,像我一旧人。”
桑溪也不知自己为何就这样凝望了小狐狸如此之久,明明他才顽皮的离开了月余,可是却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漫长的岁月。
“旧人是何人。”
再次听见这润寒玉霜的声音,玉慕兮感受到了指尖的轻颤。他抬起手,红色的衣袖滑落,绑着金色腕线的手轻轻的捂在了心口。“旧人在这里。”
“过来好不好。”玉慕兮向着桑溪遥相伸手。“阿——”
“玉公子!”陈靖琪握着腰侧的挂刀,沉声喊道:“是靳王殿下先让这只鸟儿开口的!”
靳王喻璇负手挺拔的立在三楼,面容沉静的看着玉慕兮。
“玉公子,这么多人守在这云鬓楼,难道你要出尔反尔吗?”陈靖琪手臂微动提了提佩刀。
玉慕兮被打断了话,一叶墨眉已是轻拧。
喻璇却忽然大方的一笑,心中对自己道:这个女子能让雪锦鸟放声潦歌,必定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玉慕兮一时被其吸引去了目光也实属正常。
“且,此女子乃是罪人!”陈靖琪目光干寒的看向桑溪,“伤害朝廷命官,实属有罪之身,应当带回署司衙门调查!”
听闻此言,玉慕兮那金线流苏半遮的眸子里渐染了寒意。
雅间内的喻洵容坐不住了,他着实没有想到桑溪要找的人,竟然就是这云鬓楼的老板。他掀起帘子走出,对着喻璇拱手见了礼。“王姐。”
喻璇见状免不得无声冷笑了一下。“原来这女子,竟是与平阳王世子相识的。洵容,你是去求学的,还是去做裙下之臣的?此等江湖女子,来路不明,肆意辱伤朝廷命官,你难道要护着?嗯?”
“王姐严重了,桑姑娘不懂王都的规矩,不知者无罪。”喻洵容头一次不跟从前一般态度谦恭,令喻璇心中生出好大不满。
“有没有罪,不是你平阳王世子说了算。”陈靖琪冷声道。
喻洵容一改平日温和的态度,冷声道:“陈将军口口声声桑姑娘袭官,那么请问陈将军的伤在哪里?”
在场之人看的明明白白,陈靖琪并没有被那骨针伤到,也没有人看见那骨针是出自桑溪之手。
陈靖琪吸了一口粗气,道:“本将军并非说她今日袭官,三日前在段桥上,她......”
“她如何呢。”喻洵容冷静的回问:“桑姑娘犯了何事,陈将军要带人在段桥上对她围追截堵。”
虽然靳王禁蓝的命令在王都里已是人人心知肚明,可是陈靖琪也是断断不敢摆到明面上来说的。喻洵容本就对于喻璇的霸道做法不满许久,今日得知喻璇做的一切竟是为了这云鬓楼的老板,还如何能隐忍的下去。
“若是陈将军说不出桑姑娘所犯何事,那么反倒是陈将军仗势行凶了。”喻洵容这话虽然是对着陈靖琪言说,可是针对的实为喻璇。
今日聚集在这的,不少都是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哥,纷纷屏气看起来了好戏。整个王都的贵族,谁人不知喻洵容本是皇子,因为生母不祥从小被过继给了平阳王,和喻璇那可是亲姐弟,如今最有身份的姐弟二人,在这云鬓楼针锋相对,那可不是一大奇观吗?这可是属于王族的秘密。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众人屏声静看的时候,一声低磁的轻笑自四楼传来。
玉慕兮转了身,道:“两位下不必介怀,继续分辩即是,我云鬓楼开门迎客,行这个方便。”接着语气莫名一暖,道:“去把桑姑娘请上来。”
那枫色的身影消失在四楼,小厮恭恭敬敬的请了桑溪上楼。
喻洵容欲言又止,手臂抬起又僵持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