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老鬼,把朕当成什么人了?”
“奴才不敢!”眼见心思被看穿,竺勿不敢声张,身子伏的更低。
“每年的新历,朝中大臣都会依照旧例,给朕写一封贺词。你知道今年的贺词里,有多少夹带私货?明里暗里告诉我,应该新立小十三为太子。这些人哪里是为公家着想?只不过看出了我有些别的心思,于是一心想抢个拥立之功。小十三大约早就看穿了这些人的心思,索性躲的远远的,把这些苍蝇留给朕收拾。”
李安在苦笑了一下:“你说他不但给朕留了一个烂摊子,还给朕扣上了一个屎盆子。这个盆子,是不是应该他自己给朕摘下来?”
竺勿也跟着苦笑道:“好像是这么个理!那奴才去传个话?”
“传什么话?为朕分忧,靠的是实心,既然有这个心,还需要别人的提点吗?他查不出个什么来,就老老实实在金陵呆着。”李安在的说法,有些无赖。
“北燕的四皇子,已经过了淮河,到合肥了。再过两日,应该就能到金陵,我们这里拖太久,不太好吧?”竺勿小心的问道。
“来就来吧,他自己非要来的,难不成我们就非要也送一个过去?朕就不送,他来打我呀?”李安在不是无赖,简直就是小孩子在赌气。
竺勿很无奈,皇上执掌朝政二十年,第一见他这样。
“北燕现在应该也明白了吧?朕之所以答应和他们换质,不过是想腾出手来收拾朱家。真以为一次大旱就能让我大楚低头?不服气可以打过来啊?朕听说最近北边的犬戎闹得可有点凶,也不知道他们顶不顶的住。”
竺勿无话可接,今天的皇上实在有些古怪。两淮大旱确实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当初十三皇子献策,说是雇佣石家的船队,去安南购粮。谁都没有底。皇上这里事做了最坏的打算的,万一粮食买不来,少不得罗织罪名,编排故事,拿那些皇亲国戚开刀。
与其说李愬是坑了这些金陵城里的贵人,不如说是救了他们的性命。
李愬此刻有些焦头烂额,他并不知道,李安在又给他派了一个任务。
他正在为去大梁做准备,李道临因为腿脚有残疾,肯定是要留在金陵城里。大梁不是金陵,谈不上龙潭虎穴,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地盘,万一事情有了变化,肯定是要跑路的,腿脚不方便,终究是个麻烦。
况且金陵城里,李愬不在的时候,总要有个主持大局的,李道临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柒叶不去,李道临也不去,闫子墨这个燕国的败军之将,肯定更不能去…那能跟着李愬一起去大梁的,就没几个人了…要准备的东西,收拾的细软,甚至准备带到大梁,送给北燕达官贵人送的礼物,着实事情有些多。
以前这类的事情,李愬很少操心,全部丢给香菱,总能办的妥妥帖帖。
然而此刻香菱却有些心不在焉,总是丢三落四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主子真就不能带我去?”香菱轻声的问道,声音里透着无穷无尽的幽怨。
“啊…原来是舍不得我?”李愬十分感动的说,然而十动然拒。
“大梁终究是北燕的国都,两边的国境也太平。就算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也不敢说万无一失。万一起了冲突,没能护住你的周全,李克俭还不得找我拼命?你安心留在金陵,我保证把李克俭全须全尾的给你带回来,保证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少。”李愬安慰香菱,软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