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苏文面无表情地看着苟栋的背影得意道。
日暮途远,夕阳残照,赌友们一天尽兴,准备而归。
“兄……兄弟们………………”
苟栋的虚弱声音从一架车架中传来。
“这不是苟爷的声音吗?”
众皇子皇孙看向了从掖庭方向而来的一架车辇纷纷围了过去。
“兄弟们,苟爷我好苦啊。”
苟栋一脸难过地被几个太监从马车里给抬了下来,只见苟栋右腿大腿背面包裹着几圈带着血的纱布,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苟爷,你这是怎么了?腿怎么瘸啦!”
一皇子皇孙调笑道,蹲下身子盯着苟栋大腿受伤处看。
“哎呀,咱们皇上啊,哎,别提了!”
苟栋一提到皇帝是有苦难言。
“苟爷,你倒是说啊,谁敢把咱们苟爷打成这样!哈哈哈哈!”
众皇子皇孙打趣道。
“嘿!今天皇帝不跟我赌钱,非要去长安郊外打猎。”
苟栋歪着头气道。
“那打猎跟你有啥关系啊?”
众皇亲好奇道。
“这他妈的可说呢,皇帝打猎不带猎狗,看到一只野兔,竟然让我去追,你们说说嘿,这是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苟栋也不怕别人告密,大家早就是酒肉好友了,对谁都比较放心。
“苟爷!您威风啊!合着您今天当了一回狗啊!”
“哈哈哈哈!”
众皇亲哄笑道。
“这本来也没啥,苟爷腿脚好,费劲十牛三虎之力,终于抓住了那只野兔,可皇帝非要站在远处亲手射中那只野兔才罢休。”
苟栋诉苦道。
“然后呢?”
“然后苟爷一寻思,这不是开玩笑呢吗,皇帝根本不会射箭,我两手抱着野兔,是左躲,右躲,皇帝终于射了一箭,他妈的,直接射苟栋大腿上了,我他妈冤不冤啊!”
“合着苟爷您还不如一条狗呢!”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众皇子皇孙捧腹大笑道。
“你们这就要走………………啊!”
不知道那个手贱的皇子皇孙对着苟栋的伤口处狠狠弹了一下,苟栋整个人疼的跟个射出去的箭一样,咬着牙抱着大腿原地蹦蹦跳跳。
“告辞了苟爷!哈哈哈哈!”
众皇子皇孙哄笑而去,骑上快马,迅速消失。
“他骂的,一群畜生!”
苟栋慢慢地一步一步的往前挪,也没有心思吃饭,更没有心思收拾残局,胸口贴着床躺着,由于给天子刘贺当了一下午的猎狗,看见一只狐狸,让苟栋追,看见一只熊,让苟栋追,看见一只鹿,让苟栋追,差点没把苟栋给累死,这不才一会,苟栋就扯着呼睡着了。
“苟栋,苟栋!”
苟栋正在做梦,正梦到自己给天子刘贺当狗,天子刘贺让他去追一只老虎,跑啊,跑啊,耳边就传来别人的呼唤。
“啊?谁啊?”
苟栋眼睛露出一条缝,显然还在梦境之中。
“苟栋!”
那人大声的在苟栋耳边喊了一声。
“谁!哎呀!我的腿噢!”
苟栋被吓得跳了起来,可扭到了大腿伤口,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你他妈………………封大人?”
苟栋正要痛骂,一眼眼前竟然是封百里。
“是我。”
封百里微笑道。
“你咋进来的?”
苟栋看着敞开的大门奇道。
“你这门又没关。”
封百里解释道。
“是吗?”
苟栋本能的摸了摸屁股,没有其他异样的感觉才安心。
“苟栋,皇帝召见你!”
封百里坏笑道。
“不会又找苟爷打猎吧?皇帝不是说这几天让我好好休养,不找我了吗?”
苟栋斜视道。
“不是打猎,皇帝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好点没,走吧!快点!对了,穿上太监服啊!”
“啊?穿太监服?不会又………………”
苟栋刚睡醒,差一点给说秃噜嘴了。
“不会又什么啊?”
封百里脸色变了又变。
“没什么,既然是皇帝召见,那咱们就赶紧走吧!”
早已对常德夫人不上心的苟栋,突然又莫名地想起了她,可这种好事有一次就可以了,难不成还有第二次?
怀着忐忑与期待的苟栋上了马车,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路,明知做那种事是死罪,可就希望能够再度体验,蠢蠢欲动地心不安地跳动。
下了马车,苟栋懵了,眼前正是常德宫。
“马监,进去吧,皇帝在里面等你呢。”
封百里请道。
“真的假的?你不会又…………你不会骗我吧?”
苟栋试探道。
“什么叫又?莫非上次皇帝不在里面?”
封百里反问道。
“在!在!在!上次就在里面!”
苟栋憨笑道,这才确认封百里也不知道他和常德夫人的事情。
“那还不赶紧进去面见陛下。”
封百里顺水推舟道。
“好嘞!”
苟栋虽然很希望皇帝不在里面,可那种好事不可能有第二次,故而苟栋整理一下衣冠,大步上前。
“陛下,马监苟栋求见!”
苟栋小声道,嘴里很虚伪,心里却很老实:皇帝一定不要在里面!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