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默神情泰然，淡漠如霜，反问：“朋友和家人势必对立吗？”

“朋友和家人不一定会对立，可若是有一天，站在了对立面，你会如何？”

“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在如今的时代，朋友家人，都没有活下去来得重要。”裴默目光清澄，口中却说着最冷酷无情的话，“阻挡在生命面前，朋友和家人，都处在会被放弃的位置。朋友和家人，在这时候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薇薇沉下眼，别开脸去，低声喃喃：“你和她是一类人……你们是一样的。”

“时代不同了，虽然不能说那些想要保证身边的人安全是个错误的想法，但是……的确是过于天真了。”裴默通过三言两语，已经猜到了李薇薇和言青之间的大致矛盾，便开门见山，“看来你和言青是为了这件事有了分歧。”

“你知道了？”李薇薇诧异地反道。

“不难猜。人总是会在道德问题上出现分歧。看你们队伍里多出来的人……有景书渝的父亲，那有你的双亲曾经留队过，也不奇怪。不过，你们刚刚通过了那变异树林，怕是发生了不小的意外。”

李薇薇深呼吸一口气，神色坚定：“我就问你一句话。”

“你说。”

“如果，某天你的父母陷入了被困的境地，而只有言青能救他们，你会怎么做？要求言青去救，还是眼睁睁看着父母出事，永远地离开你？”

裴默定定地望着她，探究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定格在她的身上，试探、怀疑、猜测，各种眼神的交杂落在她的身上，看得她心头不由得一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缩了缩。

裴默就是有这样的力量，只一眼，就仿佛看透了那人心中所想，谁也藏不住。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我拒绝回答。”裴默站起身来，步伐缓慢地一步一步靠近她，“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会强迫谁。她有自由选择的权利。”